许寰芝闭上眼睛,深吸两口气,缓冲情绪。
她冷漠地看着许帆,沉声道:“不准哭。”
许帆眨眨眼睛,控制不住地抽噎起来,他整个人都发着抖,泪水流得更凶。
“不准哭!”许寰芝大吼声,甩开许帆衣领,手掐住许帆瘦弱肩膀,另手抬起,掌心在他脸上使劲揉蹭。
“你有什好哭?你有这健康身体,你每天活得这轻松,你怎好意思哭!”
没走几步,许寰芝停下来。
她转过身,俯瞰着许帆,方才温和笑容消失殆尽,好像从来不是为他准备。
“你笑什?”
许寰芝声音很平静,许帆却往后撤步:“妈妈……”
“你笑什?”许寰芝又问遍,她几步上前,拽住许帆领子,用力耸动两下,“你笑什?!”
廊上工作人员瞬间紧张起来,他们举着拿着工具,各自站到指定位子,因为时间紧迫又不能闹出动静,整个过程都有些兵荒马乱。
徐昀杉感觉手被拽下,猛地回过神,偏头看去,晏廷朝他挤挤眼睛,拉着他往边上走。
走到拍摄范围外,晏廷手还没松开,徐昀杉却稀奇没有反抗。
他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眼里有些许茫然。
晏廷低头,凑到徐昀杉耳边,小声问:“你干嘛呢?看这入迷?”
“为什?为什你骨髓配不上?为什你这不样!
许帆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许寰芝,他吓得张开手,棒棒糖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碎成几瓣。
“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笑?”许寰芝还揪着许帆衣领,声音颤抖,“你哥哥得那重病,你为什还要笑?你为什能这开心?!”
“你知道你哥有多难受吗?你知道哥哥过得多痛苦吗?他还那小,他还那小!”
许寰芝嗓音沙哑,眼圈通红,整张脸因为激动情绪皱缩着。
许帆声不吭地仰着头,恐惧地望着面前人,他好像听不太懂许寰芝话,表情茫然,只是本能地睁大眼睛,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出来。
热气呼在耳朵上,徐昀杉条件反射地侧侧脑袋,他眼底明晰些,却只是抿抿唇,没有说话。
病房门打开,两个演员走出来,工作人员摆好机位,数十人都如静止般观看着。
徐昀杉看着前方,听到自己沉重心跳声,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无意识地收收手掌。
许帆和许寰芝就站在他面前,距离不到五米。
病房门被轻轻合上,许寰芝走在前面,许帆跟在后面,还没吃完棒棒糖捏在手里,微微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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