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黄郡话和她那时厌弃眼神让唐远觉得像他这样皮糙肉厚人生来就不配得到怜悯与珍惜,只有像唐思榕那种病歪歪才招人喜欢,所以小时候,唐远最爱做事就是折腾自己。
他假装落水,大冬天摔进池子里,别人要送他回来他不肯,偏要在冷风里吹,直吹得浑身发紫才算完。
然而等他走回来,却是唐裕和黄郡谁都不在,他实在忍不住,自己洗澡换衣服,觉醒来什事没有,照旧活蹦乱跳。
他还跟人打架,打得身上青块紫块,手臂都流血,担心黄郡和唐裕会找那小孩家长理论,唐远故作坚强,表现得毫不在乎,结果却是自己被狠狠骂,唐裕让他以后别再给他们惹麻烦。
后来唐远又听说不按时吃饭人容易得胃病,他想得胃病好啊,得胃病就不想吃饭。
热水浇在身上感觉很疼,像毛孔被冲裂样,唐远头抵在墙上,狠狠抹把脸,捂着没动。
水流顺着他肩背,冲刷下地混着沙子浊水。
他不太有精神,洗得很潦草,期间水越来越烫,皮肤灼烧感异常明显,元谦敲门说要给他递衣服,他索性把水关。
他右手撑在瓷砖上,平复会呼吸,开门出去,外面宋亦川和元谦都还没睡。
“好点吗?”宋亦川问。
不想吃饭,光是这四个字就透着不食人间烟火不入凡尘不落窠臼高贵,而他偏偏是个好养活糙人,于是唐远开始饱顿饥顿自折腾。
得胃病是个长期过程,什时候得他并不知道,然而等他彻底忘,却在某天有幸尝过胃里绞痛滋味后,原先热切期盼被冷落多年已变得不值提。
唯还剩下感慨,是黄郡说得没错,他确实心眼挺多。
“怎回事
“好多。”唐远声音有点哑,“没事,你们早点睡吧。”
元谦在拖被他搞脏宿舍地,看他头发还在滴水,吹风机这时候肯定用不,他拿自己干毛巾来。
宋亦川看眼他们,元谦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给唐远擦起来,宋亦川没再管,转身爬上床。
这晚上唐远迷迷糊糊,时睡时醒,睡时候觉得冷,拼命裹紧被子,醒来又感觉到热,汗出层又层,他思绪混乱,胃里绞痛,几次忍下吐意,难受得咬紧牙,半边脸死死地埋进枕头里。
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在他觉得睡不着很羞耻,精力旺盛很羞耻少年时期,他曾热切地盼望着能像这样病场,最好是像书里说那样大病场,命悬线,死里逃生,从此身娇体弱药不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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