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周诣声音很轻,轻到只能从手机扩音里听清,宿舍依然静悄悄。
陈铎没说话。
“不打听你碰到什事,只想跟你说,要是哭能帮你发泄下话,别憋着。”
周诣用指尖下下地敲着屏幕,他没安慰过人,陈铎也没被人安慰过,不知道他这句话会不会很唐突。
“,”陈铎声音很平静,也很微弱,“烦。”
陈
铎记得自己当时坐在沙发上,声不吭地抽烟,他妈在旁边和秦弦又是尖叫又是砸东西。
邻居在敲门问他们家人是不是精神病,陈铎很想说是,都是,家里确实没有个正常人,唯正常父亲早就过劳猝死,还是为养他妈这个虚荣拜金底层车模,打工打到把自己活生生累死。
从周诣回宿舍到屋里熄灯,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过话。
周诣仰躺在床上,把胳膊搭在额头,在片寂静黑暗里轻叹口气。
不要命似吸烟,通过次次深呼吸控制自己不要失控。
周诣深深地看陈铎眼,什也没说,径直去厕所洗漱。
给你叠好多星星呢。
唉。
陈铎低头看着手机,又有三条新短信进来,头发被剃光女人被打得五官血肿,眼球,bao突鼻梁塌陷,嘴边缝好几针-
周诣闭嘴。
陈铎这是在委婉拒绝他试图安慰好意,他明白。
周诣非常懂事地
他其实挺想问陈铎到底出什事,但他知道问也是白问,陈铎偏执病严重到连跟朋友倾诉下烦恼都不愿意,他习惯自己担着所有事,因为周诣没有在他过去十七年里早点出现,没有人像周诣样愿意主动听陈铎去抱怨、诉苦、甚至帮他分担苦难,陈铎憋久,嘴巴自然就闭上。
周诣仔细听听陈铎呼吸频率,他大概也是还没睡着,周诣犹豫好会,最后掏出手机给陈铎打个电话。
屋里没有响起电话铃声,陈铎睡觉时喜欢把手机静音,枕边手机震动,陈铎下意识以为是他妈又换号打来,没接。
周诣没挂电话,很有耐心地直在等,且直没出声。
陈铎拿起手机看,愣好久之后,情绪有点复杂地按下接听。
那你让怎办要死要被打死
陈铎缓缓吐出嘴烟,面无表情地打字回消息:-
那就死
短信发出去之后,他立马把手机号拉进黑名单。
陈铎非常搞不懂为什他妈总喜欢在他生日时候找事,去年生日那天他妈回家里来次,因为几天前陈铎把秦弦收留在家,他妈似乎都忘那天是他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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