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原本阖眸倚在车中，忽然猛地睁开眼睛，伸手推开车窗。窗外飞鸟惊动两三只，掠过灰蒙蒙
天空，官道上空无
人……
原来不是梦，是真结束
。
无爱无伤，无欲则刚，从此独孤，万寿无疆。
十七知此命，两心未可同，浮云蔽白日，此路不顾返。
十八思君老，岁月忽已晚，君心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与君妻六载，岁岁来仇隙，既难归意，但求别离。
朝华竞泽，五色凌素，琴瑟在御，新音代故。
朱弦既断，明镜残缺，朝露已晞，各还本道。
，跌跪下身去，似痛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从牙关挤出泣不成声呜咽……
山风将那呜咽吹散，从来折柳赠离人，那纤弱柳枝被多少人寄予过留意，可若是心离，又有什
可以挽留。
既然不可留，那便不可留。
楚瑜低笑声，无悲无喜，从袖间取出文书，俯身铺在秦峥面前。
“秦峥，这多年，
活得像个笑话。”楚瑜平静道：“该是时候结束。”
……
轻飘飘纸又如何书得尽这场恶始恶终，只是到底从此以往，两人各自殊途。
秦峥看着楚瑜离去背影，云白氅，雪青袍，佛灰衣，直到朱红车门斩断最后视线。他垂眸看着手心里观音玉，这多年，仍旧是慈眉善目，悲悯地看着芸芸众生。这是楚瑜临别给他最后、也是唯东西。
镣铐声响，折柳坡上场离别，错在相逢。
流犯步伐踏着官道飞尘，辗转直至远方。
秦峥抬眸，眼前片模糊，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因为面对是楚瑜，说愧疚太轻，说爱意太浅，说来世不配，所以他只说个字：“好。”
好，允你。
和离书上按下秦峥染血指印。
白纸黑字，字字泣血。
十六为君妻，经年尚轻狂，未曾悟君意，方得此苦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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