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以上侯爵牌冕可请御医,但能召请御医总是有明确人选,而眼前这位显然让楚瑜感到眼生。哪怕痛脑子混沌片,可敏锐直觉让楚瑜下意识提口气,厉声道:“你是谁!”
那“御医”原本就心虚,被这般声质问吓得手上紧,失轻重,压在楚瑜腹侧。
“呃嗯……你……”楚瑜咬下声呻吟,费力撑起头扫眼满屋下人,寒意席上心头。
入眼竟无个是他身边人。
念起,冷意更甚,楚瑜拼着口气猛地撑起身来,死死捂住肚子,挣开那御医手。汗水顺着下巴低落,雪白里衣紧紧贴在每寸肌肤上,勾勒出清瘦身形。
翡翠朝冠跌落旁,青丝如瀑散满榻,细密汗沿着每缕发丝渗开,不过片刻就已尽数变得湿淋淋。
楚瑜胸口剧烈起伏着,每次喘息都是绵长难耐痛楚,像是粗粝钝刀子搅刮着腹中每寸,又生生敲碎腰间每块骨头,直叫人连嘶喊都出不口,只得如同那搁浅鱼,拼命地张口做着最后垂死挣扎。
秦峥手心冰凉,粘腻冷汗将衣衫湿透,又渐而变得愈发凉,直到最后他也难以辨清究竟是脊背发冷还是心底泛凉。
楚瑜脸色愈发苍白,眉心已经皱出刀刻般深深纹路,他将额头埋入柔软枕间,咬住锦被角,生生咽下痛呼,发出断断续续呜咽。
不过是盏茶时间,却恍惚久得叫人分不清日月。
“清辞!”秦峥骇然,赶忙扶住楚瑜。
“滚开!唔呃……”楚瑜用力甩开秦峥手,痛得稳不住身形,却不敢再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侯府刻。他浑身发颤,像残喘野兽用尽力气守着自己即将出生幼崽,哪怕利爪被磨去,獠牙被折断,浑身伤痕累累,却仍旧叫人心生恐惧。
那“御医”脸色惨白,指尖忍不住哆嗦起来,赶紧道:“侯爷快拦住楚二爷,这样折腾下去恐怕会
终于门被推开,有御医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年轻大夫,随后又有端盆捧布丫鬟仆役,鱼贯而入,脚步轻且急。
秦峥把拽住御医胳膊,急声道:“快些看看清辞怎样!”
那御医个哆嗦,忙低下头去,道:“侯爷让开些,容下官瞧瞧。”
秦峥挪挪位子,仍是死死拉住楚瑜手不肯松开,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样。
楚瑜闷哼声,痛得微蜷起身子,有人将手按在他高耸起肚子上,那指尖每按在腹上次,痛楚便添上十分,汗水迷眼睛,满是酸涩。隔着垂落满睫毛雾色,他隐约看清那御医模样,瞬间浑身血都被冻住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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