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于世,求生避死原是本能。那人无非是想为他自己求条生路,便和所有在自己剑下苦苦求生过人样,没有什特别。
如果非要说有什感受,沈凉生只是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跳。下下,规律平稳。便如之前度过每日,与之后可期每日。
惊蛰已过,正是早春。秦敬敞窗门读书,暖风阵阵撩动书页,太阳晒久,不免有些困倦。
“春困秋乏啊……”秦敬支着头坐在桌边,个呵欠还未打完,便见有只手从身后探过来,按住桌上被风吹得飘飘悠悠书页。
秦敬并未立时回头,只是盯着那只手。
残页上与血引之人有关内容,声调沉稳,面色如常,苗然从旁听着,亦是不动声色。
“天下之大,光靠生辰八字实在难找。”方长老听罢,皱眉道,“至于怀梦草途,只是守株待兔之法,便是现下放出消息,恐怕也已来不及。”
当日沈凉生带秦敬上山事虽未特意隐瞒,但究竟是为什缘由,只有已经闭关代教主与苗然知晓,方吴两位长老连有这个人上过山都不晓得。
但直到方长老句话说完,苗然却仍像什都不知道似,面上岿然不动,只同众人起望向沈凉生,口中未吐字。
“无妨,已大略知晓此人现在何处。两位长老有伤在身,不便再行奔波,但此事紧急,容先行步。”沈凉生却不与她对视,同两位长老讲完句,方才转头对苗然道:“苗堂主,请即刻传信另外三位堂主,尽速带人沿途接应,兹事体大,不容有失。”
修长有力,白如玉兰。即便不知取过多少人性命,此刻沐浴在早春阳光下,指尖轻点书页手势,依然美若佛偈。
沈凉生默默立在他身后,静足有盏茶光景,终于淡声开口:“秦
苗然点点头,道句:“沈护法放心。”然后便站在原地,望着他快步走出殿门,待人影完全消失于走廊尽头方才默默忖道,便连挣扎都不挣扎下,如此干脆利落,倒是让人羡慕。
沈凉生从未问过秦敬师承何人,并非因为对他如何信任,而是早便已暗自查过,查得结果不过是介江湖散人,精通术数,后入朝为官,位任司天监监正,年难得出几次宫,与江湖人已没什往来。
直到苗然讲出残本自何处得来之时,沈凉生才终于想明,怕是从开始,自己便已落入对方算计之中。
相遇也罢,相救也罢,取草也罢,示好也罢,只怕每步都别有目。有些话现在想来,全是隐约试探,旁敲侧击。
只是诸事想明那刻,心中也无什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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