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可收,偷偷抬眼看李玄:“……十九,你这天天地也太辛苦……你现在有这多钱,没必要……”
这句话是真心,在他们很小时候,住在孤儿院里,他躲在栏杆草丛旁边,借着外头路灯看书,赵绩哲来找他,也是用同样眼神看着他,同样担忧语气:“十九,太晚,你快睡别看书,阿姨逮到又要骂你……这是今天下午发牛奶,你不在……你喝,你喝,喝过,这给你……”
是那种非常廉价香精勾兑所谓牛奶,他从来也不喜欢,但不管说多少次,赵绩哲总也记不住。
“走吧。”李玄看着赵绩哲把几张文件纸摆来摆去,“都不用拿。”他率先出去,在门口等片刻,赵绩哲也跟着出来,有些无措又受宠若惊地看着他,“十九,你在等?……还是有什事吗?”
李玄没说话,沉默地按下电梯键,赵绩哲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到车库,在车前犹豫片刻,听李玄叫他才跟着上车。
来看笑话。”
“又在瞎说。”盛敏忍不住笑,“好吧,那不和你讲,你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快快去工作,快快回来。”
李玄嗯声:“好,处理完就回来。”
电话那头嘟嘟声持续很久,李玄才把手机放下。走回办公桌前,那枚微型定位器,仍然静静地躺在鼠标旁边。
他想起盛敏那句玩笑话,喉咙后知后觉地发紧。
“十九,去哪儿啊?”赵绩哲有些紧张,“你回家吗?……看你和你养父关系不太好样子,你们没有住块儿吧……”
平时他打探李玄会觉得烦闷,厌恶,到此刻他只觉得倦。
也并不是从出狱后才开始,来到N市,甚至在孤儿院,赵绩哲总是问他在哪里,问他有没有认识新人
“们是亲人,是你哥哥,关心你是应该。”
金屋藏娇,自然是藏娇,藏得住吗?他能把盛敏藏多久?
他可以淌河渡海,敢让盛敏沾半点水花吗?
打蛇打七寸,齐泊原不愧和他认识这多年。
大厅里灯光大半熄灭,只余靠近门边盏。倒是旁边齐泊原办公室,也有灯光从门缝边泻出。李玄看眼,又收回目光,带上自己办公室门,提着风衣慢慢走到还亮着灯工位前面,轻轻扣下桌子。
“十九”赵绩哲在装睡,其实挺像,只是没想到李玄会忽然叫他,假装惊醒时难免露馅,尴尬地挠挠头发,袖子滑落点,露出手臂上斑驳伤痕,“你还没走呢这睡着,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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