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四零年那个月夜开始,整整二十五个年头。
“水三,你说这世道是怎这群孩子父母也不管管吗?以往对着私塾先生闹性子,爹可是上家法打到服气儿。他们现在怎敢,怎连先生都敢打”秦书想起几日前那场批.斗,几个半大学生把他们先生从讲台上拉下来示众,拽她头发,头皮都被扯掉,像踢皮球样踹在她肚子上,血块把泥地都沾湿,女老师几日前还和秦书说过话,她双失焦眼睛盯着那群学生,黑沉沉怎都闭不上。
秦书当时就躲在边,他自来胆小,吓得腿都软,却还是扶着墙强忍住恶心,
是这句话!他妈怎永远是这句话!秦书皱眉,第万次对着自家傻男人确定,“本少爷最后说遍,这辈子就缠着你,你愿意不愿意都是这句话。既然抢,就对爷负责!但爷也是要脸人,水三儿你要是真见不得,立即就走,这辈子都不在你面前碍眼!”说完秦书气鼓鼓地转身就跑。
“秦书,你别走!”水三儿像是知错,蔫不拉几地,声音都弱下去。
“再不走天就黑,你家那个小破镇又偏又远,不赶怎行!”秦少爷走路带风,说话间就走出五米开外,水三儿在他身后有些苦恼地拧着眉头,“真别走!你走错方向!”
“~”
“光阴似箭催人老,岁月如梭赶年少。”秦书单手支棱着头,看着临街窗外。
“行行,天天念叨着爷听不懂诗,瞎显摆什呢?”水三儿在屋中间锯木头,木屑哗啦啦落在地上,笑着问秦书。
“你个南蛮子。”秦书撇嘴,看着墙上贴着纸婚书,战争结束后,以往寨子里弟兄死死散散,连水三家里祠堂也在战争时被炸成平地。他和水三到底没拜成堂,水三却起倔脾气,牵着秦书去首长那里领结婚证,首长说他们是两个男人国家不许,不给颁,水三索性自己画个,蓝墨水在宣纸上晕开,被装裱在实木镜框里,天长地久地见证着,“咱们在起多少年?”
满大街锣鼓喧嚣,革.命传单雨点般撒下来,白花花像是送葬纸钱,大字报糊在墙上,成城墙带伤疮痍。革.命小将们律绿军装,小红本,每个人面上都带着激昂奋进,仿佛眼前全是革.命敌人,他们眼中火像刀子样,像是要把世界焚烧殆尽。
队伍最前面,群带着高帽,身体躬成九十度牛鬼蛇神麻木地被群众簇拥着走远,只留下地喧闹后残片。
水三也随着秦书目光看过去,“足有二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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