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欣慰地笑,对他说:“孩子,你总算想通,阿婆为你高兴,喝下这碗汤吧。”
他喝下那碗孟婆汤,便什都不再记得,只是往前走步子仍有迟疑,他回过头,看向身后被他遗忘孟婆。
孟婆慈祥地朝他拱拱手,说:“过桥吧,这是最后世。”
他颔首,目光落在阿婆身旁那支荆竹洞箫上,心中变得安宁。他收回视线,独身走过那座枯瘦奈何桥。
酒,端许久也没喝,似无从前饮酒兴致。他目光落到身旁那支血凤白箫上,放下酒樽,拿起那支箫。
这支箫自打在海棠春坞买来,还没怎吹过。伏把箫擦净,想起数百年前烛光下,有人曾为曲赋名《九衢尘梦》。
他将箫递至唇边,薄唇微动。口风轻徐,箫声从中传出,涓细得如同山涧里潺潺流过溪流,缥缈得好似香炉中徐徐升起缕白烟。
其声呜呜然,道着个道不尽故事。那故事穿过无尽岁月,游过烦扰尘世,历过无常悲喜,几度聚散离合,终是成空。
屋中,玄和尚闭目禅定,烛光轻摇,幽呜箫声传到他耳中。
他眼睑微动,但是没有睁开。
他脑海中,依稀出现些画面和声音。
那画面里很黑,什都看不清,天幕低沉,却悬着轮明月。他抬起头,远处是血色彼岸花。
隐约地,他听到道苍老阿婆声音,那人问他:“孩子,你这回喝孟婆汤,为何不再推脱?”
他答:“阿婆,终于明白。原来要想渡人,就先要渡己。日不放下执念,便日不能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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