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不吭地坐在那里,直到沈望被推出手术室,圈医生护士围着他,他甚至看不见沈望脸,只能见到截绷纱布手腕,他下意识地站起身子想去看眼,却向后退步。他害怕沈望不在,怕手术失败,怕他愤怒找不到人发泄,怕那枚戒指真没主人。旁边护士似乎看出他心境,安慰他说,病人情况稳定,让他先去缴费领药。
他长长地呼口气,却更不知道该怎面对沈望。
枯坐在小花园长凳上,他眯起眼睛看沈望留下两枚戒指,护士说沈望已经醒,但他却不敢进去看沈望,他害怕见到沈望那双脆弱眼睛。如果他当时追问下沈望身上淤青,对他和颜悦色些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但他依旧想不通,他怎敢z.sha,怎在直播间说这样话,让整个娱乐圈陪他起沉浮。没有理智,没有回旋余地,简直不像是个正常人会做。
“你傻坐在这里,怎不进去看他?”
回头去看,果然是徐斯,穿件皮夹克,脸色憔悴,但笑起来依旧是欠扁十足。顾重看他手里领着两袋外卖盒,徐斯也顺着他视线,还向他展示下里面饭菜,但他点胃口都没有。徐斯径直地坐在他身侧,道:“本来以为你不会听,谢。”
消毒药水。
来来往往病患。
他坐在抢救室前,片茫然。手里只是攥着个天蓝色布袋,被血浸透半,湿湿黏黏,里面装着对对戒,是沈望在那家小店里买,内环刻着他们两个人名字缩写。
推进抢救室前,沈望身上还戴着纹他名字那枚,因为失血太多,戒指又箍住手指筋脉,所以护士把它蜕下来放在顾重手心里。细细小小枚,根本不值钱,现在也看不出原本花样。就只剩下血。却成压垮顾重最后根稻草。
坐在他身侧老妇人哭得抢地呼天,双浑浊眼睛泡在泪水里,旁边她女儿、女婿都哭丧着脸安慰他。只有他身侧静悄悄,沈望通讯录里只有他电话号码,备注是个孤零零“A”,连护士给他打电话时都要确认番,是不是认识沈望,怕找错人。
顾重难得不想跟他拌嘴,没搭理他。
“护士在给他换药,恶心得很,只好出来买饭。”
他流不出泪,心却随着沈望块去。支撑着他不是恐惧和绝望,而是愤怒,他愤怒得可怕,只有握着沈望那些零碎东西才能缓解他愤怒。
他怎能这样?
为什?
他问题太多,却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那对浸血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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