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满堂灯火通明,五色迷目,五音乱耳。对视刹那,醍醐灌顶。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放下执念。他向来知道自己可笑,却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是他走得偏,太偏。他念念不忘梦里幻影,却忘眼前人。从梦里惊醒时,他才醒悟人在梦中多荒唐。
他能分在情爱上心思太少,因此他不能再错。故而他遍遍地看严清鹤,看他眉,看他眼。他须得确定,他要确实是这个人,不是他想象,也不是谁影子。
他要是严清鹤,只因为那是严清鹤。
严清鹤不再喝药,皇帝依然每日都来。此时他们能说话更少,于是时常尴尬地沉默。他们默契地绝口不提那日话题,似乎在等谁忍不住开口。
严清鹤又被皇帝强迫养病。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那娇贵,但皇帝或许是因为愧疚,因为心虚,于是对他过于体贴,体贴到敏感地步。
太医又来看过几次,也说没什事,开药也只是开些滋补东西。但皇帝说他身心劳累,需要多加休养。严清鹤腹诽,在看病这事上,皇帝是远不如太医。
但他还是依从皇帝意思。左右他无事可做,也是整日看书,在哪里看不是看呢?
皇帝每日都来看他,大约是在他吃药时候。严清鹤觉得好笑又无奈,皇帝该是记得他上次没有喝药,把他当作厌恶喝药孩子。
他当然也厌恶喝药。谁会喜欢喝药呢?但他不是孩子,所以他知道,生病吃药这事情,由不得喜欢不喜欢。小孩子不喜欢就会拒绝,但年纪大,总会自己逼自己去做不想做事。
这日有人通报外头来人,严清鹤十分疑惑。除皇帝和皇帝派来宫女太监,谁还能来找他呢?却闻阵环佩叮当,来居然是婵娟公主。
严清鹤起身去迎接公主,问道:“公主,您怎……”
婵娟公主怀里抱着猫,绷着张小脸,微微颔首,道:“坐吧。”
几月不见,那猫儿长大许多,看着很有些分量,皮毛也更加光亮。黑金原是皇家用色,此时在它身上
皇帝比他还年长,却和他来说喜欢。
皇帝前来时,严清鹤都悬着颗心。他害怕皇帝再追问他,害怕皇帝再说出什意料之外话来。但皇帝似乎自知严清鹤不大想见他,每次只是问候他,并不再多说什。
他不说话,严清鹤便也不说话。两个人对坐无言,只做各自事情,互不相扰。
相对无言,心底却各有波澜。
章瑗已走,离开之前,章颉没有再去见他。清醒之后,章颉遍遍地问自己,他要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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