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鹤应好,又问皇帝:“怎陛下倒像不大高兴样子。”
“太喧闹。”章颉说,“也不是说热闹点不好,只是这却不是给朕过生日,是给他们做排场。”
严清鹤笑:“您是天子,您生日是天下节日,当然不只是个人事。”
于是严清鹤想
严清鹤思索阵,才说:“再看吧。”
他话是这说,但很快就开始想法子看当时起居注。
还有件事,严清鹤原本都不大记得。有日,他隐隐地听见什“属国使者”“贺礼”类话,才想起来万寿节就要到。
严清鹤在想,是不是该给皇帝送件礼物?以他自己名义。他能送出手,皇帝当然什都不缺;不过不论送什,都只是份心意。
他也想过送幅自己字或者画,但是朋友之间随意送送还好,要送给皇帝,他又觉得拿不出手。
“那陛下身上有伤疤吗?”
章颉手就顿住。他说:“有。”
严清鹤问:“陛下也用过什太医药膏……要消掉它们吗?”
“没有。”章颉笑着摇头,“朕去过边境战场……那时候留,哪里有那多讲究。”
严清鹤想想,他其实点都不熟悉皇帝身体。即使他们在床上做过最亲密事情,他却没有仔细看过皇帝身体。
他回趟家,找出样小东西。是个玉翁仲,护身小挂件,极素极简,寥寥几刀刻出个宽袍高冠老者。并不是什很精妙雕件,但是个古件,沉静古朴,茶褐玉色越往下越深沉,把时间都凝结在里面。
老者嘴只刻刀,细细看来,似笑非笑。
保平安东西,怎送都不会错。严清鹤用个沉香小盒子把它装起来,香材是南洋料子,味道清甜幽远,似花似果。但这香料木性松软,又多是碎片,拿来薰多,能成雕件极少。
严清鹤放下盒子,指尖就染甘凉香气。
万寿节前日,皇帝对他说:“你明晚还是到朕这里来吧……只是怕又要闹得晚。”
这些伤疤会在哪里?后背,前胸,还是腰际?严清鹤想象下,继而开始想象很年轻皇帝受伤情形。
章颉又说:“那趟不该去,平白连累你受罪。你是保护太子功臣,想要什赏赐?”
严清鹤道:“随陛下吧。不是赏过?”
“不是说那个。”章颉道,“那些物件你肯定也不在乎。朕看你喜欢读史——你不是说想做点事情?先帝实录断断续续耽搁几年,过阵子又开始做,你愿意去?”
章颉想想,补充道:“等你身体大好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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