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然地怔,憋出个“嗯”来。
他想,什吉兆,分明是凶兆,大凶,无故遇灾祸。
严清鹤先步离开,章颉又站在山顶处,朝着山脚下京城眺望许久。
他并没有在想繁华盛世,也没有在想锦绣山河,只是难得地在出神。
十多年前,平州确乎有过这回,秋冬之际,海棠花开。世人多只记得第二年平州因春汛受灾,却没有多少人记得,那正是安王世子从京城回平州时候。
后妃怕是没有,皇子公主大约也难有。
章颉牵着他手问:“同走走?”
严清鹤当然答应,两人便并肩在山路上漫步。这时候风有些冷,但很安静,两个人同走着,居然有种平和又默契味道,仿佛是许多年挚友。
满目秋色里,严清鹤忽然之间有种感觉——他忽然地有些同情皇帝。他居然也有得不到人,而只能用可笑手段来自欺,在这样虚假舒适里聊以**。
皇帝问他:“世安,你信这些东西?这些——众人所谓吉兆凶兆。”
他原先是不信——他向来不信这套,所谓祥瑞,他见多弄虚作假。
但听闻京城也出这样事情,他却抑制不住地开始联想。他明明知道没有可能,知道只是个巧合,但却忍不住地想想——万,若是万,这花真预兆着故人来呢?
故人果然未至,却是等来别人。
严清鹤思量着,皇帝这话大约是有不屑意思。于是他说:“事在人为,不可尽信。”
“朕原先不信。”皇帝说,“朕叫人去看过,山里热泉流向有变,什奇观,大约都与此有关……”
严清鹤静静地听着,他以为皇帝说过“原先”就会说“如今”。可皇帝不再继续说,他也无法追问。
二人便都静默瞬,章颉也不再接他原来话,却转而道:“山上风冷,世安早些回吧,当心受凉。”
严清鹤道谢陛下关怀,却见皇帝又凑近些,略略压低声音道:“今日晚些时候,到朕这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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