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寂静之后,才听到沈云阶开口道:“好。”
老周敲开块地砖,从里面掏出只乌木盒,启开里面是几支透着冷色银针。他看眼后院方向,道:“你可想好?”
沈云阶看眼自己手,想到昨晚萧宁话,他这双手沾谢家血,注定是洗不净:“这条命,早该还他。”
老周递个帕子给他:“咬住,别出声,把六根针封到你身体里。年之后这毒就再也制不住,到时候若想活命,谁给你下毒,你找谁去。”
沈云阶接过帕子,老周下
沈云阶看着手臂上还未起针,道:“号称银针鬼刺周焰,总会有办法吧。”
“银针封毒?原本你还是有几年活头儿,若强行压制着你身上毒,恐怕就年光景。”
沈云阶指尖抚过小腹,轻声道:“也足够。”
老周纳闷道:“要说,不划算,你不想在他身边多留几年吗?”
沈云阶怔怔道:“倒也不必,留在他身边,对他来说未尝不是种折磨。”萧宁矛盾苦楚,他看在眼里。该懂,昨夜都懂。
沈云阶醒来时候天刚刚亮,身上痛楚和冷意都未消退,他只能尝试着动动指尖。
“你最好不要乱动。”老周嘴里咬着半块糖糕,含糊不清道。
沈云阶提口气,勉强转过头去,沉沉看着老周。
老周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三两口把糖糕吃完,在身上搓搓油乎乎手指,拖着凳子坐过去,道:“你男人在后面给你煎药,你儿子应该还在家里睡觉。不让你动是因为还没起针。另外还有件事得告诉你,你随时都有可能会小产,先有点心理准备。”
沈云阶有些懵,半晌才费力地伸出手搭在酸痛小腹上,哑声道:“何时有……”
“可为什要帮你?”
“西北潼关道,名下还有处暗钱庄,要就归你。”
老周摇头:“对钱没什兴趣。”
沈云阶叹息:“那你想要什?”
老周指着沈云阶肚子道:“要这个孩子以后接传承,敬为师,为养老送终,如何?”
“快两个月你都没感觉?”老周有些稀奇,道:“不过也不必多想,胎未坐稳,强留不得。等会儿碗药下去,要落就落干净些,免得以后遭罪。”
沈云阶眼底是片死寂,无生气道:“能留吗?”
老周重新搭上沈云阶手腕,沉默片刻道:“没必要。”
“那就是……还有希望……”沈云阶撑着床缓缓坐起身子,缓口气。
老周指尖敲着床沿,想想道:“保胎也不难,难是你身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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