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六年过去,谁也不记得是谁先开口提分手,是怎样从平静对话到再次扭打在块,向冷静自持李安生怎会突然,bao怒,将刚刚放进口袋钱撒回赵宇身上,将颗心揉碎也比不上半分决绝。只是大抵年少人感情都太过热烈而滚烫,你抛接,愣是无人能握住,最后从空中落下,摔个粉碎。他们对爱情展望都太过完美无瑕,爱与恨来得如此便当,进不得点沙子,容不得半点妥协。
李安生转身便走,而赵宇孤立在原地。
自此,便是背道而驰。
李安生母亲无钱治疗,连住院都险些无法住下去,更别提手术。她身体每况日下,日益虚弱,只是昏睡。李安生最终还是拨打他亲生父亲电话,那个多情又薄情男人早就从个翩翩公子成为个油腻中年男人,接到亲儿子电话想半天也没想出那头是何许人也。直到他第二日勉强打钱来,为时已晚。李母临走前,竟是奇迹般地满面红光,她褪去满身浮肿,虽憔悴之色也难掩五官之艳丽多姿。这位生执拗又生失败美人躺在病榻之上,用从未用过
可以用轻飘飘句“不想念”丢下所有规划,去他永远去不地方。
未来李安生在演讲大厅中侃侃而谈、清晰伶俐,此时他却只会在扭打中揪住那少年领子,咬着牙问:“到底为什?”
又或是满眼通红地翻身压上去,若不是腔自尊自傲撑着,早已落下泪来,“你答应过。”
赵宇却始终沉默。
李安生终于慌。到底是所有恐惧感占据上风,临最后,他甚至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少愤怒,只在心里茫然而无措。他也累,踉跄站起来,手撑着墙,眼睛通红,面色苍白。他抱着最后希望,“你要去加拿大是不是?”
赵宇心如同被碾过般疼,他得靠着死死攥紧拳头,才能抑制住拥抱面前人冲动。
李安生将此当成默认。他说,“可以用奖学金去……只要等两年就好,去申请奖学金,去作交换生。”他缓缓,声音变得温柔而宠溺,如同往日无数个日夜里附在情人耳边呢喃细语,丝丝毫毫都卷着低眉下眼缱绻情意,仿佛吴城运河里咕噜噜水泡,“哥,你等两年好不好?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说过,会陪着你。”
赵宇也慌,他想也没想,口不择言,“你光靠奖学金,能在国外活下来吗?你家有钱供你吗?你妈呢?”
李安生脸白。
赵宇张张嘴,无知无觉地松开拳头,心脏也空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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