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寂静,偶尔有晚风掠过窗沿,猫咪缩在沙发另角打盹,尾巴晃晃地扫过抱枕,发出极轻摩擦声,形成种格外适宜阅读白噪音环境。
但陈南大脑似乎丝毫未因这种环境而降低对贺昀迟有关声音敏感度。他书读十几页,就再没有翻动,目光不由自主地飘过去,望着那双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手。
由于常年呆在实验室,贺昀迟皮肤偏白,指甲修得干净。他支着头思考时,下巴幅度很小地蹭着手背,嘴唇紧紧抿着,生出股符合他长相距离感。
但实际空间距离非常近,而他送来花就在手边,让陈南觉得,只要开口叫他,他就会冲自己轻轻微笑。
“快打完。”贺昀迟仿佛感知到他目光,脸转过来,扫眼挂着输液瓶。
“这个是……?”陈南拿起那束花,嘴角噙着笑,冲贺昀迟晃晃。
“个小礼物。”贺昀迟语速飞快,“今天去时候正好有人在学这个,就……随便做支。”
陈南想控制控制自己表情,脸朝花束稍微埋下。这束花不比鲜花,只有尤加利叶和木料混合草木气味,干净好闻。他用食指拨弄着那两支装饰棉花,低笑道,“很漂亮。”
“谢谢。”
贺昀迟得到肯定,把视线移到他脸上,盯着那张大半隐没于花束后脸,放慢语速,说起些无关紧要制作过程。
陈南坐直身体,“嗯,差不多,拔掉吧。”
贺昀迟合上电脑,去玄关拿棉签,半蹲在沙发边缘,自然而然地握握他手腕。
陈南低下头,能看到双眼睛和高挺鼻梁,贺昀迟眼神专注,动作又轻又快地揭掉医用胶布,抽出针头同时,把棉球按上去。
输液时间稍长,陈南手有些冰,被捏着手,只觉贺昀迟手心温度灼热。他顿片刻,自己按住那只棉球,
他态度严谨得好像在阐述实验设计思路与操作细节,语气却轻快得,bao露出索要更多认可与赞赏意图。
陈南指尖轻轻擦过木质花瓣边缘,安静地听他说完,眨眨眼,靠近点,诚恳道,“那你下次教做这个?”
贺昀迟这次没有退开,和近在咫尺人对望数秒,习惯性地推推自己眼镜,声音听起来颇为冷静,“可以。”
陈南险些笑出声,勉强绷住,挪开些,重新握起餐勺吃完那碗虾仁粥。
晚餐过后,陈南蜷进团薄毯里,继续读昨天没读完截句集。贺昀迟顺理成章地坐在离他几十公分单人沙发上,对着电脑忙活需要修改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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