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收回目光，不再打量温霖。
他
口气闷掉
杯中酒，心里暗骂纪峣不当人，生前就罢，死后还不让人好过，真是个渣滓。
他骂纪峣时从不留情，怎
损怎刻薄怎来，哪怕纪峣不在，他那张嘴埋汰发小时，依旧很损。
他时常有种错觉，仿佛多骂几遍纪峣，对方就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样。
……不，不对。纪峣没有棺材，只有骨灰盒。
男人
脸色雪白，眼底却燃着明明灭灭火焰，像是簇从地底爬回人间幽灵，哪里有半点昔日翩翩温公子模样？
后来，温霖果然没有放过于思远。他没有彻底逼死对方原因，是蒋秋桐和他做交易。
按照纪峣遗愿，他死前做器官捐赠，角膜和心脏都被摘下，身体火化，只留下截被特意取下左手无名指指骨，寄给蒋秋桐。
那截指骨被精心打磨处理过，装在盒子里，连带，还有封纪峣留下便签。
上面只有句话：
从来不觉得你不配，也从不后悔认识你。
对方，他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们陪葬。
大概这就是同归于尽时候。
他觉得自己真很冷静，家人也好，公司也好，徐叶叶也好，他都有认真考虑过。但他觉得他们离他都没问题，切总会过去。
有问题是他，他离纪峣不行。
最后是温霖拦住他。对方只说句话。
就算再不情愿，但家中长辈还是遵从纪峣遗愿，没有选择土葬，而是
蒋秋桐当时拆盒子后没说什，只闭闭眼，然后颤着手摘下眼镜，沉默地将镜片擦遍又遍。
后来于思远被温霖逼入绝境——或者说他自己把自己逼入绝境，温霖不过是推他把——后，蒋秋桐枯坐夜，反复摩挲着那根无名指骨，最后还是将它给温霖，换对方手下留情。
然后他当天就定机票去美国，这多年，再没回来。
至此，昔日光鲜无比蒋于兄弟再不复存，只有温霖枝独秀，愈发鬼气森森。
有时候，张鹤看着他，总觉得自己看到是个什邪性妖物。哪怕今天新年酒会，都没让那个男人沾上半点活气。
“如果知道你为他杀人，纪峣就是死，也不会安心……你想要他死不瞑目？”
那就活过来啊——如果纪峣真死不瞑目话，那就他妈睁开眼看看啊！！！
张鹤后槽牙咬得咯嘣作响，最后，却颓唐地把怀里刀刃扔到地上。
“放心，张鹤，于思远也好……于家也好……保证，他们个都逃不掉。”
张鹤还记得温霖说这话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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