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话从封鸣嘴里说出来,他又无端多几分好奇。
封鸣笑容里带着几分悲切:“他说,不像。”
苏岑愣:“哪里不像?”
“也想知道哪里不像,”封鸣自嘲般摇摇头,
苏岑端着自己碧螺春问:“你天天这往京城跑,就不怕有人弹劾你擅离职守?”
封鸣呷口自己铁观音道,“谁乐意弹谁去吧,刚好把调回京城,乐得清闲。”
苏岑轻笑声:“你不就是算准扬州离不你。”
榷盐令刚刚废除不过年,封鸣担任江淮盐铁转运使,统筹整个淮南道盐、铁兼漕运。淮南道是商贾集发之地,盐利更是重中之重,去年年底税收上来更是彻底充盈国库,封鸣现在可以说是有恃无恐,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还需要死劾来保命芝麻小官。
苏岑看着天边最后抹残红,突然问:“就那不甘心?”
封鸣又回京。
美其名曰回京述职,可如今不逢年、不过节,述哪门子职?
苏岑眼睁睁看着这人带着满箱子礼物进兴庆宫,又被李释无情地赶出来。
对此封鸣倒也不恼,计不成又生计,收拾收拾东西,转头投奔苏岑。
苏岑看着封鸣千里迢迢从扬州过来,身风尘仆仆都没来得及打拂,时心软点点头,结果失足成千古恨。
封鸣笑,“换做是你,你能甘心?”
苏岑凝眉,静静想想,直到最后点光湮灭在天边,才轻声道:“不甘心。”
“问过他,们那像,为什是你?”封鸣端着盏凉透茶,轻轻笑,“你猜他怎说?”
苏岑抬头,他记得当初在扬州时无意中听到过封鸣和李释谈话,封鸣声声诘问,歇斯底里——为什是他?
他当初提前走并没有听到最后,既然不是说给他,那他就不想知道。
事实证明,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
于是苏岑每天从大理寺回来都能看见封鸣在他院子里,坐着他躺椅,喝着他茶,指挥着他下人,副理所当然之感。
封鸣是北官南走,好面食,口味重,天天撺掇阿福做菜多放盐多放辣,苏岑却是地地道道南方人,清淡惯,当天晚上便烧哑嗓子,连几天开不口。
封鸣好浓茶,苏家茶叶天下去好几两,苏岑有次跟着喝杯,晚上没睡着觉。
接连几日苏岑也习惯,就当家里没有这号人,两个人各自为伍,吃两份饭,喝两种茶,偶尔还能和平地共处室,起在院子看秋阴散尽,倒也挺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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