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个孩子来第天就没抢到吃,最后怯生生走到他身边,拉拉他袖口,叫他声“哥哥”。
于是他鬼使神差分半块馕给那个孩子。
再后来变成每天半块。
明知道是个累赘,可他受不那孩子拿双比漠北苍穹还要纯净眸子看着他叫他“哥哥”。
后来听说那孩子是某个部落首领儿子,部落营地被抢,族人尽屠,剩他个被卖给奴隶贩子。
这应该是最后天吧?
他在这里已经三天,被根细牛皮绳子吊在哨塔上,起初是湿,后来被阳光曝晒,抻紧收缩,陷进肉里,勒手腕间鲜血淋漓,骨缝里都隐隐作痛。这三天来他滴水未进,心里清楚这应该是自己能看见最后个落日。围着他盘桓几天几只秃鹫早就开始急不可耐,离他越来越近,就等着他咽气后俯冲而下。
在等什呢?他吊着口气又是在等什?明明知道这里没有人救得他,也没有人会去救他。
他凝视着苍茫荒漠,为什会被吊在这里?噢,对,因为他杀人。
他主人……之。
想来也知道这种人在这里过得有多艰难,可那个孩子会笑,眼睛眯成条线,眼角向下弯着,眼里有他没见过风采。
草原刚开始泛黄时候人就病,再后来连天块干馕也吃不下,靠在他怀里,念叨从前阿姆给他吃肉干、乳酪和奶茶。
那天,是他第次走到那些拿鞭子人面前,他们把他和只饿狼关在起看人狼厮杀,怕他划伤狼皮连块瓦片都没给他。他跟那只狼缠斗整天,最后徒手把那头狼勒死,换回半块馍馍。
等他拿回去时……那个孩子已经死。
他是阿顿库勒,突厥话是被上天抛弃人,按照汉人说法,就是奴隶。那种随便头羊、袋盐、几张兽皮就能换走奴隶。
自他记事起就生活在这里,跟着几十个阿顿库勒起,被驱使,被奴役,等着被挑拣。他知道如何明哲保身,在这样环境下不出格会隐忍才是生存之道,那些人手里有鞭子,有弩箭,还有狗,他们逃不,反抗不,地位甚至还不如那几只狗。
至少在有草原狼偷袭时候那些人会把他们放在前面,而把狗放在后面咬死那些后退人。
本来他以为他会就这下去,等着身架长成被买走,也有可能在某个寒夜没撑过去。直到那个孩子被带回来,身子骨比所有人都小,脸蛋白净,点也不像这里人。
第眼他就知道,这种人在这里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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