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梆子声响过三更,李释始才放下朱笔,突起指节按按眉心,件披风适时披上来。
祁林立在身后,道:“爷,歇下吧。”
天子年幼不懂政事,满朝文武奏章都是经由中书门下草诏审议,最后送到兴庆宫由摄政亲王批红,之后才能交派下去。
看着像手握重权好差事,却也不尽然,祁林果见自家主子刚揉平眉心又皱起来,“陇西要屯兵,淮南闹水匪,黔州又与当地部落起冲突,无非就是变着法儿跟朝廷要银子,这是把朝廷当成挂在他们身上钱袋子,随用随取好不自在。”
祁林忿然:“去年太后要建什芳林园,如今哪有钱给他们解决什部落冲突?户部尚书赵之敬为讨好楚太后也真是不择手段,半个国库都搬空。”
,滞愣片刻。这高中欣喜若狂者有之,涕泪横流者有之,更有甚者时激动惊厥过去他们也见过,可这把皇榜扔在地上这位苏才子却是头人。
他们两个费好番功夫才争取来这份差事,早就打听好这苏状元家境丰裕,本想着能好好赚几个跑腿钱,结果这又是唱哪出呢?
“二少爷……”阿福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把皇榜捡起来,怕人再给扔只能别在身后,小心翼翼试探:“二少爷,你没事吧?”
确实但凡是正常人就不该做出这样事,多少人寒窗苦读辈子不过就是求这卷皇榜,只有他这犯病才避之如洪水猛兽。
苏岑慢慢冷静下来,伸手道:“拿来。”
“他有银子给楚太后建芳林园,就得有银子给剿匪发军饷,”李释拿起朱笔在陇西淮南折子上画个圈,最后看到黔州折子想想,终是落下句:教化克先,缓动兵戈。
搁笔起身,刚走出两步又回头问道:“那个新科状元怎样?”
祁林道:“还能怎样,接旨谢恩呗,”跟两步又道:“爷,就想不明白,他那番言论矛头直指向您,楚太后都不想要人,您还保他干嘛?”
李释转着拇指上墨玉扳指笑笑,“初生无畏,小孩子挺好玩。”
阿福犹豫再三才从身后拿出来送回人手上。
苏岑盯着手上东西看好会儿,最后慢慢提出抹笑来。
不就是要玩吗?
那便陪你玩。
个地方他能栽倒次两次,却总有日能把这道阴沟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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