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阮身上有点凉,泡过热水澡似乎只起短短片刻作用,根本没办法将纪阮身体真正暖过来。
以至于顾修义抱住他时,小朋友双脚丫子都是冰冰凉。
顾修义心里不是滋味:“对不起啊宝贝。”
纪阮枕在他臂弯里,房间光线昏暗,显得他眼神格外软乎:“没有呀,为什这说?”
顾修义心疼地描摹着纪阮眉眼:“今天累到,也吓坏是不是?”
咔嚓——
抢救室门被推开,纪阮和顾修义起循声望去,看到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们尽力,节哀。”
那瞬间,纪阮感到顾修义长长呼口气,明明是沉重到近乎哀叹喘息,呼出来时却又轻飘飘,好像那些积压经年情绪终于拨云见日变得轻盈。
他就这静静抱着纪阮。
声说,因为惊惧到极致反而露出近似于笑容表情:“把他气死……”
“当着那多人面,把爷爷气死……哈哈哈哈完妈,们在顾家再也不可能……”
方兰泣不成声:“什顾家!们不要!不怪你不怪你儿子,是、是他自己恶有恶报,他本来也活不过这个月……而且,而且也不定就死,不是你错啊……”
可纪阮知道,顾昌云不可能救得活,那大吐血量,应该是肿瘤破裂,或者肺癌晚期临终大出血。
如果送医及时或许还有救,可游轮上条件有限,转到医院也耽误不少时间,没直接死在救护车上都是运气好,现在几乎不存在活下来可能性。
顾昌云最后那口
纪阮知道,下船后顾修义没有直接带他回家,极度冷漠却依然坚持在医院等几十分钟,大概就是为亲耳听到这个结果。
半晌,顾修义睁开眼,神色是前所未有平静,他打横抱起纪阮,不顾周遭目光,扬长离开。
只给宋岭留下句:“葬礼看着筹办,不用太费神。”
·
回到家后,纪阮结结实实泡个热水澡,然后窝进床铺里,不会顾修义也掀被子进来抱住他。
顾修义就坐在他身边,牵着他手静悄悄,看不出难过,也看不出不难过。
纪阮轻轻捏捏他掌心,他就回过神冲纪阮笑,将纪阮抱进怀里:“怎宝贝?渴,还是饿?”
“都没有,”纪阮摇摇头,眉心微蹙,伸出胳膊环在他脖子上:“就是想要抱抱。”
顾修义托着纪阮后脑,手指陷在他软乎乎发丝里,似乎心也跟着软下来:“怎这乖啊?”
纪阮点点头,在他颈侧蹭蹭,然后得到个落在耳尖上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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