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雨点仍在纷纷落下,厉执却已满头汗水,亦步亦趋间,他强忍住不适警觉回望,朦胧中看到路远远跟着他
只是听他这意思,他们之前应是闹什不愉快?
胡乱猜测着,厉执听着耳边不时冒出两个字,甚至渐渐夹带哽咽,心知这小天乾果真神志不太清楚,怕是以为自己要死,才这般肆意袒露心声。
“你师父不在这,”他边嚷嚷,边将不住下滑人又往上挪挪,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进去,“有你司掌门在,你不会死。”
想不到平日看着那般强劲刚直愣头青对着师父撒起娇来这发不可收拾,厉执鸡皮疙瘩都起来。
他继续飞驰着,却忍不住晃几下似乎有些发麻头皮,斗笠上水珠都抖落开,在眼前划出道道水痕,看着有些模糊。
身影奔入潮湿夜幕,外面雨势渐小,视线倒清晰许多,厉执踏着积水坑洼路疾驰,能感受到身后追逐气息并未消失,却莫名,对方像是只不紧不慢跟着,等待什般。心下有股说不出诡异,不由继续拼力加快脚步,想着等把曲锍交给司劫,必须要揍到老东西跪下叫爷爷。
“错……”
耳边蓦地飘进来这嘶哑声,厉执下意识心想道歉也没用,随即反应过来,健步急飞中,惊愕扫眼垂在他肩膀曲锍。
竟是醒吗?
……也不像。
而下意识张开嘴,滚热气息在黑压压雨夜里遇到满目寒凉,呼吸间竟凝成白霜霜雾气,厉执感觉到熟悉热潮在浑身迅速蔓延,大口喘息着,条件反射地以为又是曲锍在胡乱释放信香,正要开口骂他,神色却猛地滞,脚步都慢少许。
不是曲锍,他脑后金针还封着,不可能放出信香。
那为什?
短短时间之内,他原本疾驰双腿已然软下来,靠他强大内力支撑才不至于倒地,可那股属于天乾强烈压迫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咬牙催动所有内力,却迫切中,心下更是从未有过惊慌。
——那股要命压迫,竟好像是从他自己体内而来,仿佛蛰伏已久,此刻经苏醒,冲天侵略气息直捣他身为地坤最脆弱腰腹内腔。
只见曲锍仍双眼紧闭,整张脸十分灰败,雨滴落上去,眼角血污化成道道血流,流进嘴里都不知道。
便在这时,厉执又见他惨白嘴唇微微开合,似梦呓般重复着。
“师父……错……”
师父?
厉执皱皱眉,也对,他年纪轻轻学这身本领,自然有师父带,且这句师父叫得虽然惨淡,却饱含情义,想来感情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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