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难过痛苦,一会儿纠结彷徨,最后回归为平静的漠然。
他问:“张岸然,如果我没有去福利院找你,如果你阿姨没有生病,你会同我回来么,会同我相爱么,会同我结婚么?”
张岸然几乎要被齐平气笑了,他用手背轻轻地拍打着齐平的脸颊,仿佛他真的打了齐平似的。
“齐平,没有如果,我虽然恨你靠着记忆算计我的感情,但谁叫我不够坚定,被你勾引过去,”齐平丝毫不在意张岸然的手背,他仰起头,眼神专注,像看着自己的神明,张岸然顿了顿,继续说,“很多经历是虚假的,你骗了我很多事,但你无需忐忑,因为,我爱你这件事,是真的。”
张岸然的手背沾染上了透明的水,他没有收回手,反倒是帮齐平擦起了眼泪。他年少时吃过一些苦,近十年来都是顺风顺水,却偏偏栽在了齐平的身上。
齐平点了点头,很乖巧的模样。
“你究竟在怕什么?”张岸然伸手拿起了手机,极为自然地按下了开机键,“你是怕我要粉丝不要你,还是怕我会不喜欢你抛弃你?”
“我……”齐平只吐出了这一个单字,就什么也不愿意说了。
张岸然转了一圈手机,“咚”,他将手机的一角磕在了书桌上,问:“你的医生也在附近么?”
“在。”
。
张岸然亲够了,松开了唇,却没有松开手,又问他:“带药了么?”
“带了……”
“在哪儿?”
齐平抿直了嘴唇,似乎不想说。
远离过、抗拒过、厌恶过、恨过,但因为那该死的爱情,竟然还想一起过。
张岸然骂了自己一句傻缺,然后继续放任自己。
“明天喊他过来,我们谈一谈?”
齐平又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不愿意,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是想回去了么?”
“回去?”张岸然反问齐平,“哪里有刚刚出来休息,又回去的道理?”
“这怕不是休息……”
“哪里有陪你出来养病,又临阵脱逃的道理?”张岸然站直了身体,分明是离齐平远了,但每一个字都说到了齐平的心里,“齐平,我是你的丈夫。”
“在哪儿?”张岸然加重了手指尖的力道,齐平瑟缩了一下。
“在刚刚的抽屉里。”
“拿出来。”
齐平重新拉开了抽屉,将里面的药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张岸然还是不准备放过他,又说:“吃完饭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