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瑄勉强抬起手臂,看见手腕处几道深红磨痕,血肉翻卷着,仿佛道深红火舌窜起,烧得他头晕。
他右手撑在桌面上,呼吸微弱急促,脸色苍白如雪,连坐都费力。
他不想先开口落入被动,可没有止疼药镇定效用,他实在是有些撑不住。
“大半夜岑董找来做什?”
“聊聊天。”
岑有山这不是看活人眼神,这是在看路旁只匍匐前行蝼蚁。
有些猫捉耗子玩味,有些对蜉蝣撼树赞赏,可更多,却是居高临下普度众生怜悯。
“梁总监,终于见面。”
岑有山朝他遥遥举杯,温和笑。
“听起来,岑董似乎很期待与会面。”梁瑄弯弯唇角,苍白眉眼间挑起丝漫不经心,“原来嘉和给准备盛大欢迎宴会,就是把绑在这里当排骨?”
杯凉水重重泼在梁瑄脸上。
梁瑄猛地从昏厥中惊醒,大口咳喘。
白衬衫被凉水浸透,湿漉漉地黏在他单薄纤瘦腰背前后,半透明地隐约衬出大片雪白肌肤。
“咳唔咳咳”
梁瑄难受地张开眼,暖色灯光坠落他眼间。
“呵,您真是有闲心。可很忙,如果没事话,就先告辞。”
梁瑄摇摇晃晃地起身,可立于他身侧左右两边保镖像是两尊石像,手掌冷硬又坚固,死死地抓着梁瑄肩,后者根本动弹不得。
“梁总监入职第二天就请假,看不出梁总监在忙什。”岑有山声轻笑,像是全知全能神,“莫不是,梁总监谋划着打算掀嘉和老底?”
梁瑄表面淡笑,可右手指尖却猛地戳进掌心,压着瞬心悸。
他知
岑有山轻笑声:“梁总监心态很好,很幽默。”
他搁下手中酒杯,清脆声响,身后保安立刻上前,替梁瑄解束缚。
绑着红绳‘嘭’地断裂,如漫天鞭炮空壳悠悠然散落地,倒真像是场盛大欢迎会落下余烬。
梁瑄低头看那断裂红绳,不难分辨出苎麻纤维组织剩余。
那种料子坚硬又扎手,只需绑会儿,就能轻易嵌进肉里。
眼前不是什废旧仓库,也不是什废弃大楼,点都不像月黑风高非法监禁地儿。
沙发长桌烛台,精致装潢与风雅家具,处处彰显着低调奢华气质。
活在电话和传说中岑有山正坐在长桌后,拿着杯红酒,细细地品。
他姿态闲适,端庄雅正,在烛火映衬下,能看清他保养良好眼角两三道细皱纹。
而梁瑄被绑在长桌尽头椅子上,被他温和眼光注视着,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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