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又反过来问他:“不说,说说你。本来都不打算再提,可是白白啊,你那个高中同学到底怎回事,你们怎又见面,他真没欺负你?”
许皎白摇头。
江皖直接说:“可是你看上去很难过。”
许皎白愣下好像不敢相信,看到江皖确定地点点头,他才低头说:“嗯,还是藏不好。”
江皖没听懂。
车轮碾压过水坑,脏污浊颜色四散。
“没想到你和江稍认识……现在想想,倒也不是没可能,你俩个高中呢,他初中也是在那个学校上。”江皖拿头绳把自己头发梳高,“既然察觉到俩是姐弟,你当时怎不说啊?今天可尴尬死。”
“因为你从来没提过他。”许皎白说。
江皖两手搭在前椅上,笑起来:“……对,好像是这样没错哈。”她笑得有点难过,大学时候两个人不熟,许皎白不是那八卦人,理所应当地不去问,之后两个人成为朋友,许皎白更不会主动去戳她痛处。
“江稍高中在你们学校怎样?”江皖忽然问。
去多久,谁都会有新生活,只有他没有。只有他还陷在六年前梦里,雨水冲刷在脸上,少年之间吻青涩又甜蜜,呼吸尽是颤抖。
这场景他梦就是很多年,他知道下秒闯入眼前是什,晃动人影,干枯又漆黑长发,尖锐谩骂和哭泣,刺眼红烙印在眼底永不褪去。
直以来季横都有个噩梦。
回国前已经治好,现在只是在回忆,好像只有回忆能让自己清醒。
那两个人越走越远,他没有拦,时间他拦不住,雨也拦不住,他怎能再去拦许皎白。
两个人到达医院,孟媛看到他们责怪番:“外面下着雨你们还来干嘛
“他篮球打得很好。”
“他也就运动细胞发达。”江皖呼出口气,靠在椅背上,“和江稍完全合不来,他话太少话太多,和他说话就火大,他总是能让接不上话然后特别尴尬。
“……应该是挺讨厌他吧。因为妈总是偏心他,他又跟个木头似,戳下才动步,当时就想,不想要这个弟弟。”
江皖故作轻松地耸下肩,“所以你看,果然不是个好姐姐。”
许皎白静静听着,并不做评价。
被围困在旧梦里只有他自己。
江皖和许皎白坐上公交车,车里很空,两个人并排坐着。
江皖说:“你是不是挺早就知道啊,和江稍?”
许皎白说:“你们长得很像。”
江皖点点头:“他们都这说,不过妈觉得江稍长得更像她和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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