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距离庆州,只有不到三日路途。
马车里,夏薰依旧沉默不语。
祁宴也不逼他说话,安静地与他对坐。
半晌后,夏薰突然问:“你去庆州做什?”
祁宴告诉他:
第二天,在祁宴要求下,陈景音要回京。
她自是不肯,非要等到祁宴伤势痊愈才愿意走。
祁宴劝她:“您私自离家消息,恐怕令尊大人已经知晓,未免他担心,您还是速速回京为好。”
陈景音只好走,走得依依不舍。
祁宴送走她,来到夏薰房前。
脂归愣住,呆呆地说:
“大人、大人他……”
夏薰轻叹:“拿着东西走吧,权当是你为奴多年补偿。”
脂归还想开口,他摆手道:
“不用再说,要休息。”
场……”
他神色黯淡下去。
过会儿,他勉强提起精神:
“别问这多,啰嗦,你就说你走不走?”
脂归犹豫良久,最后,将那枚玉带钩紧紧抓在手里。
“庆州刺史储安裕,多年前,曾在窦州任职,那时陈县公还在窦州封地内居住,没有进京,为掩盖玉矿之事,他大肆收买*员。储安裕彼时年轻气盛,生性耿直,不愿收受贿赂,于是受到陈相公打压,被陷害入狱。”
夏薰又问:
“如此隐秘细节,你从何知晓?”
祁宴淡淡道:
“储安裕不畏严刑,在狱中屡次上书伸冤,都被陈县公按下,后来终于有封书信,被送到京城,替他送信人知道与陈县公不睦,特意将书信送到府上。那时是大理寺主簿,专司案查昭狱,陛下命调查此事。
这几日夏薰从早到晚都待在房中,门窗紧闭,连最喜欢锦鲤都不出来看。
祁宴在门口站会儿,抬起手想敲门,又把手放下,来来回回折腾三次,最终还是没有敲响夏薰门。
他隔着窗纱往里看眼,屋内光线幽暗,看不清夏薰在做什。
他停留片刻,转身离去。
几日后,祁宴接到皇帝命令,他终于可以动身。
脂归五味陈杂,离去前,频频看夏薰好几眼。
她走以后,夏薰关上房门,往床上重重躺。
“过不几天。”
黑暗中,他喃喃自语:
“过不几天,也可以走。”
夏薰赞许道:
“这就对,世人只能自渡,你要有破釜沉舟勇气,你只管离去,祁宴不会追究。”
脂归忧虑道:“公子怎知大人不会——?”
夏薰望着烛火:
“都能猜到是你泄露消息,祁宴远比聪明,估计早就想到,你看他有责罚你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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