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药汁不断从他
指缝间漏出来，洒落在地，如同在呕血
般。
黑色药汁布满他口鼻，还有些许，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把他领口衣服都染黑
。
夏薰冷冷道：
“中书大人为何连喝个药都如此狼狈？”
祁宴只顾咳嗽。
庆州在京城以北，驾马车前行，不到十天路程。
对夏薰来说，十天已经足够长。
他坐在窗边，透过薄薄窗纱，看向车外。
祁宴手边有个羊肚做囊*，里面装着，是他要喝药。
他伤还未好全。
脂归攥紧衣袖，双手微微发颤。
祁宴盯着她看会儿，终于发话：
“无妨，你高兴就好。”
脂归心中绷紧弦猛地松，双腿陡然发软，几乎要脱力软倒在地。
夏薰看出来，命令脂归：
脂归连连道谢。
她欣喜万分，夏薰灰心丧气。
出发那日，夏薰在祁府门外见到辆朴素马车。
车厢没有繁复装饰，外观普普通通，是寻常人家常用样式。
随行人员很少，居然只有祁回个。
公子请讲，脂归定为公子赴汤蹈火。”
夏薰说：“不用你赴汤蹈火，只要你去找你家大人，若你能说服他不要带上
，可以给你磕个头，磕三个都行。”
脂归认真想想，对他说：
“要不……奴婢去试试？”
夏薰愣，收回扶着她手：
夏薰看不下去，他坐近些，语带嫌弃地问：
“身上没有手帕，你帕子在哪里？”
祁宴断断续
他举起囊*，打开盖子，股酸涩刺鼻气味冒出来，弥漫整个车厢。
夏薰闻到，舌尖不由得发苦。
黝黑药汁还带着余温，热气蒸腾下，苦涩之味愈发浓烈。
祁宴皱皱眉，把囊*送到嘴边，屏着呼吸将药汁倒进嘴里。
他喝得太急，刚咽下几口，就被呛住。
“还不快扶上车？”
脂归连忙走上前。
夏薰假意要她搀扶，暗中反握住她胳膊，支撑着她身体，悄声叮嘱她：
“坚持下，别叫祁宴瞧出来。”
脂归感激地看他眼，飞快低下头。
祁宴在马车旁等他。
脂归跟在夏薰身后，明显很紧张。
夏薰见到祁宴，就对他说：
“要带脂归起去。”
祁宴越过他，审视般扫向脂归。
“行吧，说笑，你还当真？祁宴要是听到，非把你赶出去不可，逞什
强？”
脂归讪讪道：
“奴婢不是逞强，奴婢是见您如此不情愿，想着……”
夏薰打断她：
“别想，你就等着回老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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