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收回手,拿起根肉串,表情复杂。
他们身上没有香料,烤出来肉平淡无味,绝对算不上好吃。
祁宴将肉放到鼻下闻闻,勉为其难送进口中,咀嚼好久,
鲜血流他满手,他来不及洗掉,衣袖渐渐染成黑红色。
他把洗干净兔肉递给夏薰,夏薰分别插在几根树枝上,放到火上烤。
不多时,阵肉香味传来,兔肉烤熟。
夏薰拿起来,吹吹,就要咬。
祁宴按住他手:
哪怕夏薰认识他时,是他最潦倒时刻,他身边也有祁回服侍。
夏家出事后,夏薰自欺欺人,逃避现实,不愿解祁宴和他爹之间恩怨。
他只从大哥那里断断续续听到过些。
祁宴爹娘身份高贵,远非夏家能比。
他们死,确实是夏弘熙手造成。
夏薰真看不懂他要做什。
“你来?别说剥皮,你这辈子进过厨房吗?”
祁宴执意要亲自动手。
“来吧,不想看见你沾到血,即使不是你自己血,也不想……”
停顿片刻,他喃喃自语道:
薰手背上皮肤很快被他搓得发红。
“够!”
夏薰狠狠推开他,祁宴狼狈歪倒在地,衣摆垂进溪水,迅速被溪流浸湿。
夏薰愤怒质问:“你这是做什??”
祁宴怔怔坐在地上,半晌,才摇摇晃晃站起来。
“先尝尝,吃没问题,你再下嘴。”
夏薰不胜其烦:
“吃过很多比这还要糟糕肉,还有很多你没见过,更恶心,可不是还好好活着?”
他避开祁宴触碰:
“这股香味很快会把别动物引来,要吃就快吃!”
如今祁宴官拜中书侍郎,却要在乡下山野间,替他这个仇人儿子,将只野兔剥皮拆骨。
夏薰怎看都觉得,眼前画面很滑稽。
他抱着手站在边,冷眼旁观,不置词。
漆黑夜色中,祁宴忍着血腥味,将兔肉点点割下。
他动作相当生涩,还有许多肉附着在毛皮上,没有被他割下来,就这丢弃。
“……有天梦见你,那是唯次,你站在面前,浑身都是血……”
他说不下去,停下来喘口气,继续道:
“不能再见到那样场景,次……都不能。”
他拿起石头,笨拙地切割兔子皮毛。
祁宴没有干过活。
夏薰不理会他,将兔子捡回来,放进溪水里,重新洗刷干净。
祁宴慢慢蹲到他身边,再次,从他手中拿走兔子。
和它起被拿走,还有那块石头。
他低声说:“……来吧。”
他声音很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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