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与他在夏天夜晚重逢,贯会伪装,很少在他面前显露情绪,他不该这怕——除非,有人让他产生“丈夫都是容易发火”这样刻板印象。
控制住不断发散脑补,装作没有察觉到他异常,语气平淡地问他:“你做什?”
他像是松口气,脸上也多几分笑模样,他说:“弄鸡蛋羹,还滴几滴香油,你以前最爱吃这个。”
其实已经记不清以前最爱吃什,这些年随着身价不断上涨,天上飞地下跑海里游,珍贵食材和顶级厨师早就将口味养得无比刁钻,自然也不会惦念碗鸡蛋羹。
但还是露出笑容,“嗯”声,说:“先放在那边,刷个牙,再去吃。”
第二天醒得比较迟,醒来之后,身边果然已经空,顺手摸摸,褥子上是冰凉,也不知道齐康醒来多久。
这处婚房是齐家从前房子,他头回“嫁人”后,妹妹也在县城高中寄宿读书,这里便常年空置下来。
房子很老旧,这些年也从未修整过,躺在炕上,甚至能看到墙壁上斑驳墙皮。
但却坚持在这里同齐康度过新婚第夜,倒也不是觉得折腾回县城麻烦,也不是觉得借宿到别人家不方便,而是出于某种隐秘执拗。
想在齐康最熟悉地方占有他,也为年少时们抵足而眠时光续上新笔。
“对、对,你要先刷牙,去给你倒热水。”
齐康说完这话又要出门,摩挲下自己手指,喊住他,说:“也不用刷牙,用漱口水漱个口就行。”
齐康表情有点茫然,然后反应过来,他并不清楚“漱口水”是什东西。
现今社会,主流媒体上声音和实际情况总有些偏移,有些人认为这个世界贫穷是不能随意出去玩、是不能轻易买自己想要手机,却不知晓,更深层贫穷,是指被时代狠狠抛弃在身后,对些相对不那贫穷人
这些心思难以同齐康说明,毕竟此刻他对感激偏多,至于情爱,大抵是没什。
躺会儿,终于克服懒惰本性,套上件睡袍、下炕。
趿着拖鞋刚走几步路,就听吱哑声响,厚实棉被被双发黄粗糙手掀起来,露出门外人脸。
齐康单手掀着棉被,另手里端着碗汤,他见醒,瑟缩下,才小声地说:“是怕你饿,先去煮些东西。”
见他这幅模样,想想,才想起昨晚叮嘱他“不要早起”事,他或许是怕冲他发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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