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走……”沈惜言藏不住事,心中惴惴不安股脑全往脸上摆,他耷拉下目光,“不知道你吃不惯番菜,怪思虑不周。”
沈惜言是大而化之性子,从富甲方世家娇生惯养来,没学会半点父亲支应人时八面玲珑,打小作威作福惯,人人都顺着他,巴结他,自然不擅长替别人考虑。
以往沈惜言从未觉得这样有何不妥,此时此刻,他终于在要紧事上尝到苦头。
他懊恼地叹口气,垂落眼睫好似双委屈蝶翼,翩然飞
见九爷上手这快,沈惜言终于放心地吃起来,这里牛排虽远不如他在国外吃到正宗,但口味还算不错。
舒缓提琴曲拉半个钟头,二人沉默地用着餐,沈惜言徜徉在咖啡醇香和牛扒鲜嫩中,几乎忘自己是来给九爷赔罪。
赵万钧突然扯下腿上餐巾扔到桌上,起身扣上脖领衣扣道:“你吃,出去会儿。”
“哎,九爷……”
沈惜言毫无防备,如梦初醒般望着赵万钧头也不回背影,整个人手足无措起来。
眼见献殷勤这招失策,沈惜言并未气馁,他把桌上红菜汤端到赵万钧面前,殷切道:“九爷,先喝汤吧。”
赵万钧眉峰挑,道:“汤用来灌缝,哪有先喝汤理儿?”
沈惜言时语塞,但转念想想,这又不是在外国,好像也不必如此讲究,于是他点头道:“那就不喝汤,吃菜吃菜。”
沈惜言拿起餐具问:“九爷,你使过刀叉吗?”
“没。”
九爷这是生气吗?方才分明还好好呀。
沈惜言如坐针毡地等会儿,见人还没回来,心想他该不会自己开车回去吧?
起这个念头,沈惜言便再也忍不住,扔下饭钱追出去。
他跑两步下楼,正撞见赵万钧靠在车旁抽烟。
看着沈惜言副急赤白脸模样,赵万钧把烟夹回指间:“屁股后头着火?急得都流汗。”
沈惜言眼睛亮:“那来教你吧!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像这样……”
沈惜言为赵万钧做个极标准示范,切下小块牛排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赵九爷纵横沙场,刀枪剑戟样样拿手,偏偏没用过这种小刀小叉,他试着切刀,下手重些,刀尖在盘子上刮出难听声响。
沈惜言立刻出言提醒:“切牛排时候是不能发出声音。”
赵万钧“嗯”声,下刀动作轻不少,切出来肉块也是方方正正,倒像比沈惜言还熟门熟路。只是这每刀下去都能滋出血来,看得九爷暗地里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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