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吁出口气,塌陷进椅背里等待。
程思稷给他倒杯热水,将他手腕垫高,打理好切,出去买早饭,又顺便在门口抽根烟。
这根烟抽得有点避世意味,胸腔很闷,口气吐出来是苦,吸进去又是辣。程思稷不得不承认,虽然他而再再而三逼江新停就范,可事实上,是他被江新停逼得呼吸不。自从重逢,两个人已经睡过两回。第次睡完,他想放手,可第二次,他又觉得小孩儿把自己过得团糟,又不想放手。
再回到输液室,江新停合闭双目,再次筋疲力竭地陷入昏睡,程思稷放轻脚步,在他身边坐下来,看他颤动眼睫,和被烧出浆果色嘴唇微微张开条细弱缝隙,极轻地吐息。
他没想到会
样开玩笑似扭动,程思稷打横抱他都像抱棉花样轻松,拥有绝对控制权,绝不会发生像今日这样“失误”。
电梯门缓缓打开,江新停庆幸里面没有别人,直接下到车库,被塞进车里。因为是临时行程,司机不在,程思稷坐进驾驶位,送他去医院。
抽完血,医生开瓶水,护士扎针时候,江新停眼神刻意避开,又被程思稷环住头,用掌心虚虚掩住眼帘。其实江新停早就不需要这样爱护,但程思稷照旧,且丝毫没有顾及小护士打趣眼神。
江新停抬起点眼睫,在针尖扎入细弱刺痛里,数他纵横交错掌纹。
他听江岷说,有这样掌纹人,心事重,心思细,考虑得多。程思稷确实是这样人,他心里想事,说出来恐怕半也不到。原本他不太理解,直到解程家相处模式,他发现程父程母都是那种不善倾听性格,他们热衷于提供解决方案,而不是包容你消极情绪,更不会允许你逃避、拖延。
这种思维方式,使程思稷成功,也使他并不快乐。
他根本没有认清自己喜好机会。
江新停后来带着程思稷做很多疯狂事,比如翘掉会议,任付屿联系不上他气得发狂,两个人却偷偷躲在家里做爱,又或是带着程思稷打游戏,还有在电影院看电影、坐电车,并且恶趣味地在这样公共场合挑逗他,看他极力忍耐模样,直到他攥着他回家,将他扔到床上狠狠教训。
总之他放大程思稷欲望,引他离经叛道,热衷于他无法自持模样。他不要程思稷做能遮风挡雨参天巨树,他要他做野草,恣意疯长,随便燎原。
手掌撤开,江新停看见银色针头扎进血管,透明液体如更漏,缓慢滴入身体,仿佛是个倒计时装置,只要液体消耗殆尽,就会恢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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