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自然而然聊到宋西婧和喻翰景,喻呈正要回答,被潭淅勉打断,说医院快要熄灯,潭宁栩要睡觉了。
然后小姑娘就和以前一样笑着和他说拜拜,如果不是挥手时被看到袖口手腕处触目惊心的割痕,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不正常,以至于直到喻呈走出病房的时候,不真实感还是很强烈,既觉得自己的误会可笑,又觉得这场重逢可叹,太多情绪交汇,满肚
他花了一些时间叙旧,和潭宁栩聊了近况,聊了最近在做的工作,还有他和潭淅勉怎样汇合成功,以及在文昌拍写真。潭宁栩听着听着,突然说:“喻呈,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喻呈一贯不讳言这点,哪怕在当事人面前也敢于承认,但偏偏他一直把潭宁栩当小辈,被小孩儿问到脸上,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他求助似地看向潭淅勉:“你说的?”
当事人支着腮摇头:“我没讲。”
潭宁栩笑:“小看我?我是不太清醒,但又不傻。”
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苍白到有些病态的脸,黑色长而直的头发,鼻头微圆,有着和潭淅勉一样的眼。
他从愣怔到错愕,女人的脸笑起来,和记忆中的某张飞扬生动的面孔重合。
重逢原本该是雀跃的,可当这个亲昵的称呼从他口中出现的时候,又因为他们所在的地点而变得苦涩了。
“小栩?”喻呈勉力瞪大双眼。
时隔七年,潭宁栩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我一直以为你认为我们关系不好。”
“关系不好,你红着眼站我病房外面?跟没了半条命似的。关系不好,你一直看他,一直看他。”
她一如既往聪慧,性格也还是老样子,讲话直白,一点面子没给。
“你喜欢谁不好,要喜欢他?”潭宁栩重新打量潭淅勉,很难理解,“他除了个子高,没什么优点吧。”
这互损的调调挺熟悉,把喻呈说得想笑,说得简直重回少年。
没有高高兴兴在校园读研谈恋爱,也没有成为朝九晚五最平凡不过的打工族,而是身处南京医科大学一附医院的精神科住院部,在病床上。
他不明所以,他觉得人生出现巨大的无法得知的神秘深渊,他将探寻的目光重新投向潭淅勉,而这个人,只是冲他简单笑了一下,无奈地、认命般地对他说,还是很像在开玩笑。
“你看,刚刚就让你走,你不走,现在被潭公主捉住喽,你就走不掉了。”
他是走不掉了。
原本他不知情,他就可以永远设想那个住在平行时空的小姑娘过着幸福的、不需要他惦念的生活,而现在这个深渊与他有关了,他要唏嘘,会遗憾,他要问为什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