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和你起看”,这次是和,不是带。
若能避开猛烈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来袭。——《人间失格》
袁颂,真心实意地觉得妈欠你个对不起。可以替她说,但你大概不想要。你也欠个对不起,现在也不想要。扯平,你就放过自己。
随信送你两张赛车看台票,选最佳位置。其实很早就准备,想等你生日送你,和你起看,但是……
还是送你。
袁颂,天大事,再去看场赛车吧。
姜潮
袁颂望着对方背影,紧攥着那个信封,薄薄,他觉得这好像是那个电影尾音,是他粉身碎骨。他平静地朝海边走去,拆开那个信封,先摸到铜版纸,红黑配色,是两张赛车看台票。
然后还有封信。展开来是姜潮字。
袁颂:
快要出国。妈妈大概会辞职出国陪。
说是陪,很清楚,她只是怕再“误入歧途”,跟监管也没什区别。袁颂,因为你,失去自由。
信不长,但他断断续续花很长时间才读完——看到绿灯,先走吧,等等再看,没有人行道,等等再看,阳光太刺眼,等等再看。
他看几个字就感觉喘不上气,陈玉玲撕心裂肺脸在眼前晃,姜潮红肿眼睛也在眼前晃,然后又变成高中那个狭窄难闻卫生间,他被人搡倒在地上,沾满脏污鞋底践踏在他脸颊上,再后来,消毒水味,他亲眼目睹医生将白色床单罩住他妈妈惨白脸。
等他看到最后两个字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无人海域浅滩,裤腿没入水里,鞋完全湿透,但他没有再往更深处走。
因为他看到姜潮最后说。
袁颂,天大事,再去看场赛车吧。
曾设想过很多种出国情境,出国念喜欢专业,也想过带上你,查过些资料,签证很难办,好在总有办法。但从来没想过是在这种状况下出去。
之前不懂你为什总是说,等长大再说,等工作再说。现在明白。
好像对你说过很多次喜欢,你次都没有回应过。现在明白。
问你过去,也聊过将来,问你在放弃念书之前,最想做什,你说想当老师,现在明白。
觉得跟你认识这段时间,是逐渐明白过程。从第天见你,就想搞明白你,但等搞明白,发现这是没办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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