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颂没有招呼他,只是径直走进厨房,给他煮碗什都没有面。没有鸡蛋,没有蔬菜,没有汤底。只有调味料,和挂面。
男孩没见过这样面,可他没有笑,这个逼仄落魄小屋显然已经降低他期待,他坐在餐桌边塑料板凳上拘谨地问:“你手怎?”
他看到他用左手做这切。觉得奇怪。
“打工时候被东西砸,现在只能抬到这个角度,再往上,抬不起来。”
姜潮流露出很惋惜神色,但在袁颂眼里,只觉得可笑。
“落宿舍,等会也没事。”
“看书?”
“下周考四级。”
四级。好遥远词。如果自己也上大学,大概也有机会考四级。
经过短暂沉默,袁颂终于开口:“饿吗?要不要来家待会。”
只有袁颂。他立在那,看向转角台阶处姜潮。
这已经不是他第次看到这个男孩,别有用心也好,因缘际会也罢,总之这天他再次看到他坐在那里,这回不打游戏,好像在背单词书,有时候会用手机查单词读音,顺便再回个微信。
楼道灯前几天坏,看书话光线不算明亮,当然袁颂不在乎这个,他不在乎这个男孩视力怎样,是不是健康。他只是这样看着。
男孩亦察觉到什,眼神没躲,不偏不倚也抬头回看他。知道这人住三楼,租房,独来独往,衣着朴素,但偏偏长着张无法被隐藏消磨英俊沉郁脸,这种程度五官超出市井范畴,他觉得他很特别,和这幢庸俗楼格格不入,再换种简单说法,他很酷。
他们就这样对视几秒,就在男孩觉得袁颂会像往常样,进到306门里去时,他突然调转方向,朝他走来。
“你叫什?”
“袁颂。”
“叫姜潮。”
袁颂很慢地“嗯”声,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好奇。他在男孩对面坐下,点根烟,用左手慢慢地抽,看着姜潮吃这碗什都没有面。
他倒真吃完,只剩下汪酱油色汤。放下筷子后,袁颂仍然没有说话,没有问他关于面条口味评价,也没有逐客,似乎享受和他共处室时光
镜头里袁颂,没有对这份邀请渴望,他好像只是在履行程序。
男孩还是看着他,想什,又或者什都没想,最后他无所谓地站起身,跟着他走进306。
房门轰然合闭。
“面条吃吗?”
“随便。”
袁颂在他面前停住,男孩视线里,是双很旧鞋。
然后他会说什。会说——
“又没带钥匙?”
“嗯。”
“钥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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