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烧?”
陆荷阳又吸鼻子,伸手将退烧药推远:“下午发烧,现在已经退。”
傅珣保证:“会尽快回去。”
但再快毕竟也是跨国,他焦灼落不到地。
“不用担心,已经退烧。”陆荷阳急忙回答,“真。”
巨大瑰丽、无比绚烂极光。
那种视觉冲击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倘若人视力可以轻而易举将彩虹区分为七色,可面对极光却很难不犯难。它像是神女华贵衣衫,用尽世间最美妙绮彩,它们完美地融合渐变发光,袭空万里,盛放在他眼前。
眼眶泛热,皮肤上立起细小颗粒,难以抑制住那种头皮发麻震撼,这是种跨越距离极致浪漫。
“好看吗?”傅珣在另边大喊,声音很用力,但透过厚实围巾传入镜头被消减至于恰好音量,带着沉闷粗喘。
“下午路过冰岛,想给你也看看。”
然后又冲着镜头展示温度计,太模糊,刻度微小根本看不清,晃而过:“你在那边好好工作。”
傅珣点点头,又说:“下次带你起来。”
陆荷阳笑着说“好”。
第五日收到傅珣寄来明信片。正面是幅摄影作品,拍摄地是比利时布鲁日波尼法爵桥,条运河从桥下潺潺流过,河水如明镜倒映出极致透亮蓝,白云如鱼,在水面浮游,两岸林立砖红色低矮建筑,如星罗棋布漂亮
镜头转回来,傅珣裹得严严实实出现在镜头里,但裸露在外皮肤还是被冻得通红,每次呼出白气都会立刻笼罩住面孔,像台不断运作蒸汽机,整个人都被背景里极光映衬地发亮。
陆荷阳瞬间有想流泪冲动,好像不是因为委屈,也不是因为过分思念,这些似乎都可以承受,不可承受是,面前这个人隔山隔水,捧到眼前那颗真心。
傅珣察觉到不对劲,用牙齿咬下手套,伸出冻红手指擦擦手机屏幕,又将手机举高好看得更清楚些。
“你在窗边?扣子都没系好。”傅珣看到对方锁骨处露出抹淡淡痕迹,他发觉尽管他拼命让自己忙起来,就这点暧昧遗迹都能轻而易举引起他热望,他想他想得不得,想他身体,他亲吻,又或是什都不做,就看他在吊椅上将脚蜷起来晒太阳翻页书;想将切好都分享给他,西班牙教堂彩色玻璃、浓郁奶油和蘑菇酱诺曼底小牛排、海滩与湖泊、雪山与极光,“快回卧室去,都已经感冒。”
陆荷阳就又爬到床上去,用被子覆盖住发凉脚趾,镜头带过床头柜上退烧药,被傅珣眼尖地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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