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珣并不戴眼镜,陆荷阳不知道他车里为什会有这样东西,或许是那位徐小姐有需求也未可知。
思及此处,陆荷阳胸腔酸涩,忽而升起种误坐女主人副驾驶位尴尬感,浑身像爬满蚂蚁,忐忑难安。
他调整下坐姿,说声:“谢谢。”但他并未照做,只是抽出张纸巾将眼镜上雨珠擦净。
傅珣沉默片刻,摁下车载音频开关,舒缓音乐声传出来,缓解车内凝滞气氛。
前奏刚起,陆荷阳就听出是那首《无人之境》。傅珣这个人看上去寡情,喜
生怕他拒绝,下句是“在你家楼下”。
傅珣靠在椅背里,盯着微信上方对方正在输入显示,直到提示消失,也没有新消息进来,他坐直身体,敲着手指,又等两分钟,然后下车,到楼上敲门。
陆荷阳知道这道门对傅珣来说形同虚设,他叹口气,打开门,站在门框里:“等下。”
“下过雨有点冷。”傅珣说。
陆荷阳手指从衣架上衬衫边移开,最后落到件灰色短风衣上。
勾出微小记号上,是个X。而他明明记得,自己那个是Y。
X这个理应挂在傅珣钥匙串上。
是什时候被替换掉。
前阵子傅珣在自己家住时候,还是更早以前,十年前?
出于次突发奇想恶作剧,又或是别什?
“走吧。”
“送你手表呢?去戴上。”
陆荷阳懒得在这种事上与他纠缠,他走到卧室从抽屉取出来戴好。傅珣露出满意神情,让开步,让陆荷阳先进电梯。
枝叶被雨浇洗得油亮,风袭过将枝头雨水化作水雾,细细密密挂在两人身上,陆荷阳坐进副驾驶,将眼镜取下来。
傅珣视线并没有离开前方,向左打着方向盘,因为抬着手臂,衣服布料积攒在肩膀上:“你面前把手拉开,里面有眼镜布。”
风将窗帘吹得鼓起,窗台上透明玻璃瓶里,玫瑰枝叶款摆,娇艳红色花瓣层叠怒放,刺着陆荷阳微烫眼底。
他忽然想,傅珣会不会,有那点喜欢自己,哪怕是曾经。
整个周末,陆荷阳直在备课和批改学生作业,以及整理之前援助时收集案例。周六夜里下场雨,直到周日下午才停,陆荷阳打开窗户透气,雨珠滚落下来砸在窗台上,只蜗牛趴在狭长水渍里,露出触角。
车胎划破水洼声响传过来,辆黑色汽车缓慢驶入小区,最后在被雨水打得半蔫金桂树下停住。陆荷阳垂首看向手机,下秒傅珣信息进来。
“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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