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倒吸口气,忍痛解释道:“不好意思,豆豆以前很乖,就是最近被吓坏。”
“没关系。”陆荷阳笑笑,在记录单上记下患者寡言、具有定攻击性症状,“不想说话话,你画幅画送给叔叔,好不好?”
他将彩色水彩笔塞进孩子掌心,豆豆细嫩手指勾勾,将画笔握住。
“想画什就画什。”
豆豆偷偷望妈妈眼,转身趴到地上。简陋钨丝灯在头顶晃,昏黄晦暗光线下,他咬着唇,笔划在纸上认真涂抹起来。
“叫豆豆。”女人操着当地口音回答,她面容憔悴,穿身不知是从哪里翻捡出来男式破外套,上面还有凝固干涸泥浆,泥块翘着角仿佛只要动动就会簌簌掉下来。
陆荷阳看着低头不语把玩衣角小男孩,微微皱眉。
“你几岁?”他倾身又问。
“六岁。”
又是女人回答。
建起来发电机和电网,有穿梭医护人员,有浑身绷带满脸是血伤者,哀嚎声与呼喝声混乱地击打着耳膜,令人痛苦无序与嘈杂背后又透露着潜在秩序与无尽希望。
人类为求生,有着不可估量伟力。
咔嚓声响,闪光灯刺得陆荷阳瞬时失明,他闭闭双目,回过头,略带愠色地看向温吉羽。
他正捧着照相机,仔细打量显示屏里刚刚拍下照片。
“你真很上镜。”温吉羽赞叹。
陆荷阳低头确认手机电量,还剩下
陆荷阳制止道:“你让孩子自己回答,他需要将自己情绪说出来。”
豆豆抬头看陆荷阳眼,小狗样眸子,又亮又黑,眼神怯生生,额角蹭得有点脏,被刘海掩在下面。
只惊慌失措眼,他又垂下头去。
“快回答叔叔。”女人拢拢孩子肩。
可豆豆还是不说话,扯住嘴角扮出个鬼脸,然后低头口咬住女人手背,在那里留下道湿漉漉牙印。
在他眼中,陆荷阳有种与生俱来悲天悯人气质,他抿着冰冷唇,站在呼啸风雨中,迎着坍塌和重建文明,确实是副非常不错画面。
这里几乎四处都需要人手,陆荷阳无意与他路,他找到救灾工作负责人报到,很快就有位母亲抱着个五六岁小男孩被送到他这里,据说孩子受不小惊吓,言行失常。
他刚刚被分到角帐篷,篷顶不知为何破开个针尖般大小小眼,还在向下滴水,他避开那里,从包里拿出纸笔,还有排五颜六色水彩笔。
“小朋友,你叫什?”
陆荷阳盘着腿席地而坐,揉揉小男孩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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