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极度讨厌现在这个情绪敏感的自己,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情绪,张开霁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我再度崩溃。
我紧紧抓住张开霁放在我后脑勺上的手不放,缓了好久才开口,但开口第一个字还是破了音。
“张开霁,我不想忘了你。我好怕啊。”我感到一阵恐慌,脑子里不停浮现姥爷当时已经完全认不得姥姥的模样,“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受折磨,我不想你即使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得你。我真的好怕。虽然医生说只是存在一定的可能性,但只要存在,就有可能啊。万一真的手术不成功,或者我身体素质不够好,我醒来就再也记不得任何人,任何事了怎么办?”
“西西。”张开霁拨开我额前的碎发,揉着我发疼的太阳穴说,“我不怕的。”
他把手放在我的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嗡嗡的:“如果我说不能呢?”
“那我只能站在门外和你说话了,能听得清吗?”
我抬头,看到张开霁依在门框上,果真没有进来半步。
我侧过身,对这个太过死板认真的男人认了栽,“进来吧,被我妈看到又该说我欺负你了。”
张开霁进了屋,坐在床尾。
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制地低落了下去。
心乱如麻,无法再集中精力听他们讲话,我干脆搁了筷子,独自起身往卧室方向走去。
原本趴在我脚边的多多仿佛感受到了我的低气压,放着准备好的饭不吃,摇着尾巴跟在我身后进了屋,在我躺下后,更是直接蜷曲在我身旁,一个劲舔我脸,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我振作起来。
无奈捧起多多的脸,看着他那双毫不知情的眼睛,我顿感喉咙涌起一阵苦涩,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喊他:“多多。”
“如果手术失败,我把你和你爸爸都忘了,怎么办?”
“你怎么上来了?”我明知故问,故意不看他说。
“咱妈他们出去了。”张开霁回答道。
“哦。”我别扭地说:“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出去,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挺多话要聊吗?”
我都没听出来我的话里还带着一丝醋味。
张开霁坐近了些,将我故意抓乱的头发理好,别在耳后,缓缓开口:“西西,明天不用担心,我就在这儿。”
或许只有面对无法回应我的问题的多多,我才能将全部顾虑托盘而出。
我相信现代医疗技术的发达,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
万一呢?
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我知道是张开霁上来了。
卧室门虽然开着,但张开霁没有直接推门而进,而是站在门外敲了敲房门,征求我的意见:“西西,我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