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我就问他有没有手机,我想给他打电话。
住校生按理说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但张开霁是个特例,听说是因为他不是本地人,他家很远,需要和家里人联系,所以特意申请了保留手机。
他就算每天都有半天的功夫不学习也照样能拿年级第一,班主任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故意为难他。
于是他就成了我手机里为数不多的联系人之一。
我几乎每晚都要给他打电话。起初是因为题目实在太难了,我真的不会做,所以赶在他熄灯前问他,让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解题思路,等挂断电话后我自己再慢慢琢磨。但后来能聊的话题好像就越来越多,有时候我都听到了查寝阿姨的声音,我们俩的电话都还没挂断。
施的那一套。毕竟我不想让他对我感到失望。
因为他每天都会给我布置新的作业,又要求我上课不许再睡觉了,于是我只好趁着下课和休息的时间来完成多余的作业,而做不完的也要带回家,在睡觉前做完。
以往我睡前时间都是打游戏,要不然就是看电视,如今为了完成他布置的那摞成山的作业,我只好把我原本用来休闲娱乐的时间腾了出来,去完成那并不会让我感动放松和快乐的习题。
因为一看见习题就眼睛痛,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对作业过敏了。
我的改变被我父母看在眼里,起初他们发现我竟然开始学习了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给我姥姥姥爷打电话,说要去寺里还愿,说是文曲星显灵了,家里不学无术的小魔王居然改邪归正了。
偶尔听着他舒缓的呼吸声,我都感觉身体里被人放了一把火,烧得我大脑都无法正常思考了。
我想大概是因为学习太累了吧。
不过我并没有闲心对付他们的打趣,因为让一个数年不认真听讲的人去完成多如流水的算术题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每次当我遇到不会做的题,我都恨不得把我的头发全部给揪下来,然后吹口气化身成我的猴子猴孙,把那些作业都分了去,做也好,撕了也好,反正别让我看见了。
但哪怕我的头皮都被我扯红了,不会做的题还是不会做,没填的空还是空。
每每此刻,我都会想,如果张开霁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不会做的题可以第一时间问他,那样我就不会烦恼了。
不过张开霁要住校,晚上还要登记查寝,并不能跟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