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就更黑,荒草依然长得人多高,也没有人来修剪。远远有路灯光,也是很暗。
今天阴天,没有星星。
宋靖在夜幕中穿过教学楼,直走到操场上去。
胶皮跑道到晚上很凉,篮球框发着生锈
宋靖拿着那包软糖,良久地不发言。
没人敢去问刘裴,他们坚信宋文远还会回来,然而天天过去,宋文远还是没有回来,期间风言风语,有人说他死,也有人说他转学,还有人说他不上学,人心惶惶,随后烟消云散,日子还得过下去,但最终宋文远再也没有回来过……
贺文舟最近不太敢惹他,两人恢复来往,但宋靖沉默许多,他也不敢说话。
冬天早晨,他穿着厚外套将宋靖搂在怀里,怕他手冷,握着他手给他呵气。
宋靖望着窗外,在公交车上下起伏中驶向学校。
宋文远从那天起没有回来过,操场胶皮跑道上还印着滩血迹。那天他鼻血,就像七窍流血样地涌出来,吓得女生们大叫。
之后,秋风萧瑟,很快就过中秋。连着好几周,晚自习鸦雀无声,没人再在教室嬉闹。班上这阵子气氛压抑,没有人敢提宋文远,那天120来接走他,医生、老师们在操场上对他拼命做着急救,围好多人。他父母来,跟在急救车后面大哭。宋靖从人群缝隙里,还看到那个软软大熊躺在那里。方才他还在跑着,方才他还在冲大家微笑。
他们集体都傻。
宋文远积极乐观,温柔爱笑,极少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病容。突然他就满身是血,脸色青白地躺在那。
他那大块头顿时都瘦弱好多,两只眼睛都凹进去,皮肤泛着青灰色。
整天阴沉沉,到晚自习,教室里气氛太憋闷。大家仿佛都知道学习,个赛个地拼命,搞得刘裴都想让他们别那乖。
有些事是无法开解,只有靠时间消释。
宋靖忽然起身,走出去。
宋靖是从来不浪费晚自习时间,他起身,贺文舟心里急,也跟出去。
外面有些冷,天很黑,明天下午就国庆放假,这是他们待最后晚。
他们都被吓到。
整个班沉默许多天,中间有天,他父母忽然回来拿走他东西。刘裴帮忙收拾桌洞,再地道歉,他父母反而没说什,只是拿东西就走。
最后路过宋靖时候,他父母特意将桌洞里剩下小熊软糖留给他。
那些糖已经扁,被风干,变成硬硬糖干。
他父母含着眼泪:“他说,你是他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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