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尾直不结,贺文舟直没来,夜幕降下来,门卫大爷个个教室找过来,他拿起书包出门。
正是傍晚天要黑时候,天是浓稠绛紫色,混着蓝、红,没走两步,接着就是黑,铺天盖地黑,沉甸甸、黑压压地倾轧下来,浓郁、压抑,简直让人喘不过气。
然后他就在这即将天黑时刻,难过。这难过因为白天放松,而成千上万倍地报复回来,让他心又被血淋淋地撕开来,比昨天痛,比分手那天痛,痛得要受不,痛得没完没。
贺文舟坚持着,到底没生病。他心难受,也懒,想投入温暖怀抱,在这刻,凌雁宠着他、惯着他,句不问句不说,像往常那样,把他搂到怀里,摸摸他耳朵,扯扯他耳垂。
他听话地趴在她怀里,任她摸,任她扯,他受不。
难受吗?
如果他难受,自己也难受,那何必还要分手?
可是不分手,让他容许那女孩在他们之间做什“普通朋友”,他受不。
这边胡思乱想边提心吊胆地难受着,贺文舟反而很坚强,直没回家,就趴在桌子上。
宋靖根神经牵动着贺文舟,根神经又要装作不认识贺文舟,痛苦快把他撕裂。等到放学,他匆匆奔出教室,再也没有回头。
然后,翌日就看到贺文舟和凌雁重归于好,女孩又坐在贺文舟单车后座,风驰电掣离去。
单车飞过,是宋靖冷若冰霜脸庞,和疲惫点皱眉。
头太疼,心也疼。
他还当着他面让他疼。
太浑。
第二天,难受没那严重,他很高兴。贺文舟没来,桌上留个小水桶,大概去画室。他们这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琴房,连程嘉嘉都不在。
因为知道贺文舟去处,心里安定,也就轻松安稳地过天。
等快放学,贺文舟还没回来领他那只小桶。小桶黄颜色,有个小鸭子把柄,桶上被他染得花花绿绿,像小孩子挖沙子用。
他拖延着等会,等贺文舟回来拿桶他就走。
他们反正再不见面,再没瓜葛,就偷偷看他眼,算是今天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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