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不。”
容寸心意外地瞥
眼郁白。
这个故事在他面前迅速具象，人影错乱、光影交叠，化为闪光
箭簇射中过往二十三年岁月，顷刻间整片心海豁然开朗。
“这个故事
没有听明白，但也想明白
件事。”郁白深吸口气，“自由只有能给。依靠你、依靠修仙问道甚至依靠白玉京才能获得自由，同被困深宫又有什
两样？”
自古以来，世人求解脱，求自由。有人修道，有人寻仙，更有入白玉京者求自由者。
生东西——雷霆霹雳之后，浓云闪电之后，羽化飞升之后，会有真正自由、真正极乐吗？
“您没有去。”
容寸心久久凝视着眼前俊秀漂亮青年，唇角慢慢勾起个狡黠弧度。他温声道：“是，没有去。”
郁白沉默片刻，问：“为什？”
“那时忽然想明白件事。”容寸心瞥眼神情专注郁白，忽地眨眼笑，“不过不告诉你。”
但自由在何处，无人得知。他们所做，无非是循着流传下来惯例，循规蹈矩、按部就班。是以修道没有给他们自由，隔绝没有给他们自由，入白玉京者无法放弃自己深入骨髓习惯，从被压迫者变为压迫者，更无自由可言。
不自由是因为有枷锁，这枷锁多种多样，有身体上，也有精神上。比如被囚禁身体，不得满足欲望，与生俱来执念，深入骨髓习惯。
郁白心中隐约抓住句话——或许真正自由，是既有打破枷锁能力，更有选择枷锁权利……
念既定，他声音轻快起来：“要走。”
郁白：“……”呵。
“他们死，但白玉京还在，白玉京既然在，那也必须在。”容寸心伸个懒腰，“他们死埋没绝大部分仙术，却也给白玉京留最后道屏障，那就是真正与世隔绝。想想看，你还记得来时路？”
这个故事离奇而荒诞，却又莫名透着几丝奇异合理之处。夜空中似乎浮现出那些九重天仙人们飘渺背影，郁白沉默良久：“这就是您带来此原因？”
容寸心笑笑：“忧愁多源于世间万象，自由则生于心意通达。当年止步于飞升，说不遗憾是假，至今也想窥得九天景色，瞧见你，便觉得你像当初。小白，白玉京有你要自由。”
常人不能忍受之痛苦，不能拥有之坚韧，以及不能体会之孤独。修无情道最为成功者，不是天生无情之人，而是砍除已经萌芽之情思，重归无情烟波之人——郁白脑中浮现出两年间容寸心在他耳边碎碎念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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