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赵氏皇族名义起誓。若违此誓,江山易主,人神共灭。”
他看着郁白怔愣眼神,心里说不上是悲怆还是释然。
郁白像是听见什笑话,勾着唇角,轻轻笑起来:“原来如此,真是好个喜欢。”
他说喜欢,所以把他强召入宫,不问意愿地,过后又以长姐行踪威胁于他。后来他在逃跑中失去记忆,被他捧在掌心玩弄团团转,许下承诺又舍不下皇权,妄图再次欺瞒于他——这天下竟有这样喜欢。
他轻轻地问赵钧,也轻轻地问自己:“你究竟是喜欢,还是喜欢被你欺瞒、折辱、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头撞上南墙头破血流?”
“你放过吧,赵钧,以前事认,不追究,只希望你不要打扰以后生活……”
他模样落在赵钧眼里,针扎样密密刺着赵钧心。
昭,对他来说也只是面之缘。他实在无须念及那可笑知己之情。
柳城,红门关……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纵马持剑……
少年时光疾掠而去,昔日尽是不可回忆梦。郁白恍然惊觉,他已经想不起漫天狂舞风沙气息,想不起数九寒冬冰雪温度。
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两年,怨愤也好、挣扎也罢,他几乎已经适应皇宫生活,白日里秾歌艳舞卧软榻,春夜里金杯银盏醉春宵。
自真相大白以来,郁白直是冷静,从未这般绝望凄然,更别提说“你放过吧,认”这样委曲求全话。
这不是他认识郁白,不是他认识那个意气风发、卑弱却骄傲少年。
赵钧闭闭眼睛。
“好,放你走。”
“只是,朕从前答应你,你今年生辰时陪你放烟花。朕从前失言,这次想履行次诺言。待到过你生辰,只要你还不改变主意……就放你走。”
“赵钧……你是皇帝。”郁白忽道,“这天下这多人,有是人愿意跟着你,求着你垂怜哪怕眼,你究竟是为什非缠着不放?”
“论家世,郁家早已破败,论脾性,天性便冷僻。纵有几分容颜,可是你不会不知道,时光易逝、红颜易老。终有日,会到耄耋之年,垂垂老矣,再不复今日形容。”
郁白微微仰仰头,由着眼泪重新滚回去。他重复道:“这天下这多人,这多人……赵钧,你究竟为什非缠着不放?”
面前茶水已经凉。赵钧默然良久。
他道:“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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