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气,教授。”池照又重复遍,目光仍旧落在傅南岸身上,看他因为摔倒而打上石膏左手,看他额角因数次磕碰而留下淡淡伤疤,最后,池照目光落在他那双浅灰色,毫无光泽眼睛上——这双眼睛很漂亮,却又带有着无尽遗憾。
从出生到现在,每个人都有太多想要东西,孩提时哭着想要奶吃,长大则有更多想要抓在手里东西,而如果你问池照现在最想要什,那池照定会说:“教授,想让你重新看见。”
池照顿下,很认真地对傅南岸说:“刚才什都没想,就是在想,想治好你眼睛。”
太不值得:“知道错,没不爱护自己身体,是真没想到会这严重,别因为这个生气,好不好?
傅南岸讨好用拇指抚摸着池照手背,他指腹很粗糙,是常年阅读盲文书籍留下茧,粗糙纹路剐蹭皮肤时有种特殊感觉,池照最终反手回握住傅南岸手,轻轻叹口气:“没生气,教授。”
池照偏头看着傅南岸因为受伤而打上石膏左手:“就是觉得,看不见真好难啊。”
之前无数次池照都有过这种感受,而在两人在起后这种感觉更是愈发浓烈。傅南岸有太多遗憾太多不甘,都是因为看不见这点。
因为看不见,所以有无数像Mike样人可以肆意地攻击中伤他;
因为看不见,所以他自己也会不断地经受心理上折磨;
因为看不见,所以他总会在意想不到情况下受伤;
因为看不见,所以他才会说出那句“不知道是不是最好那个,但他值得最好。”
但是,他本来就该是最好那个。
傅南岸爱是自卑与坚定共存,身体上缺陷让他不得不时时刻刻经受各种考验,自己煎熬,外人怀疑,但既然决心与池照在起,那再艰难他也不会说累,他会坦荡地面对所有困难与质疑,这种感情安静却浓烈,却也让池照意识到个不能忽略事实——只要傅南岸还有天看不见,那他就还要经受着那些怀疑,也要忍受着这所有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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