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窗户推开仔细听会儿,唢呐声突然变得高亢,似是窃窃哀鸣,又如众人高哭。
竟是首《哭别曲》。
他不明所以,走出去随手揪个小太监问话,“前头是谁在吹哭别曲?”
小太监挠挠头,也是不解,“是、是皇上在为世子送行,特意请位乐师来奏乐。”
顾潋:“……”
赵赫正要反驳,殿门突然被推开,王德忠从外头走进来。
“顾丞,皇上,该去给宁世子送——”瞧见顾潋同赵赫姿势,他双手捂眼,连连后退,“哎呦哎呦,老奴什都没瞧见,什都没瞧见啊!”
顾潋浑身震,赶紧从赵赫怀里站起来,转头瞪后者眼,“皇上去给宁世子送行吧,臣便不去。”
赵赫站起来,背对着顾潋扯两下裤子,“那你等朕回来。”
等赵赫走,顾潋抱着摞折子往窗边软榻上倒,慢悠悠检查赵赫批字。
朕没有!”他怕顾潋生气,歪头去看顾潋表情,“你哪里年纪大?朕巴不得你天天叫朕哥哥。”
若是哪天顾潋能在床上叫他声哥哥,就是要他命他也愿意给。
顾潋瞅他眼,“臣入仕时皇上不过才十岁。”
谁知赵赫突然动容,“顾潋,你还记得朕从前样子?朕还以为……”
还以为你眼里从来没有朕。
“哪里来乐师?”
“王总管说,是从前那耍皮影戏来宫中唱‘邹绣挡剑’,唱到祁王为邹绣送灵时,皇上觉得好听,便留下……”——
赵赫:朕才二十,正是血气方刚年纪,抱着心爱老婆,怎可能不起立?
祟县水患递上折子,赵赫批道:堵不如疏,这简单道理还要朕说?
顾潋叹口气,在后头补充句:高高下下之理,加筑高处,疏浚低洼,同时可拓宽河道,排障导滞,京中有善水利者,不日便至祟县,同治水。
陇城农事递上折子,赵赫批道:多种点稻谷,皇后爱吃。
顾潋红着脸补充:兴质屯田,初选早稻,南稻北植,可免其税;民种诸谷者,并免其租。
翻到第三张折子,还未看清上头内容,顾潋耳边响起阵若有若无唢呐声。
“自然记得。”顾潋想会儿,缓缓开口,“臣那时去招英殿给皇上布置课业,皇上叫个胆大包天小奴才逼着吃虫子,哭得眼泪鼻涕糊脸,虫子没吃成,鼻涕倒吃不少……”
赵赫:“……”
顾潋:“臣把那小奴才赶走,皇上还抱着臣喊哥哥。”
赵赫耳朵尖都羞成红,“朕、朕怎不记得。”
“皇上那时神智尚未清醒,当然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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