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吏将沈明安带到最里间的大牢,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的锁。
腹中断断续续的有些疼,沈明安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心里对王兴言的厌恶与本能的畏惧,走进了铺着薄薄一层干草的大牢。
牢狱里阴冷潮湿,四周散发着一股霉味,王兴言正坐在地上的草堆里假寐,很显然,他对这间大牢的环境十分嫌弃,宁愿坐在干稻草上,也不愿意去碰地上那条虽然脏污破损,却可御寒的棉被。
钥匙和铜锁碰撞,铁门吱呀作响,王兴言浑不在意地抬眼,在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明安时喜不自禁地从地上站起来,他想走到沈明安近前,又被脚上的镣铐限制了行动,只能站在原地,但眼中的痴迷却完全不加掩饰,殷切开口道:“明安,你去哪了,叔父到上京来,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狱吏将牢门打开后就退到了远处守着,沈明安就站在牢门处,并不靠近,他冷冷地注视着王兴言,神情漠然,不答反问:“你不是想找我吗,那为什么要买方知书?”
大理寺狱和诏狱不同,大理寺狱只是对案件审理时的犯人进行暂时性的关押,所以它的形制并不是很大,守卫相对而言也没有那么森严。
但也并非是能随便进出的,狱吏不认识沈明安,却认得他手上御赐的令牌。
这块令牌是陆辞珩给他的,无论何时何地见此令牌,都如同皇命。
陆辞珩并不限制他的出行,担心沈明安遇到事情时处理起来受限,甚至还将这块令牌交给他,给予他与天子同等的权力。
狱吏领着沈明安往关押王兴言所在的方向走,王兴言被关押十五日,如果再审时依旧没有证据能坐实他的罪名,那只能将他释放。
“我是觉得方知书与我有缘,想有个孩子来给自己养老送终,这才给他赎身的。”王兴言还存着一丝谨慎,说起话来却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方知书虽然乖巧,但如何能与你相比。”
沈明安神情愈发冷淡,“是给你养
若是这次没有将王兴言定罪,之后的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沈明安清晰地知道,王兴言对自己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自己不是第一个,方知书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而以王兴言的警惕,如果将他释放后再去抓他,更是难上加难。
沈家的案子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要重审的话就要重新搜证审查定罪,这些都需要时间,沈明安等不了,自从那日在宫门口见到王兴言后,他每天晚上都噩梦缠身,父母的死时时刻刻萦绕在脑中。
何况不管是沈家案子的疑点还是方知书的事情,都指向了沈明安心中的猜测。
他得向王兴言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