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宁怔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动作好像让少年有些难堪。
少年本是好意,又刚刚救自己,易宁认为自己这样很不礼貌,于是他低下头,又将脸颊凑在少年手旁,安静地等待着他擦拭。
少年笑,越发觉得易宁很像自己经常投喂那只小猫,他捏紧袖子,小心谨慎地帮易宁擦去脸颊上雨水。
“那些人是这儿地痞,不爱上学,成天只喜欢在附近找比他们小人抢钱,搁这儿住差不多都对他们有印象,”少年轻轻抹去易宁脸上泥点,“你也算倒霉,正好就碰上他们。”
易宁抿嘴,没有应声。
落在旁边空垃圾箱里,砰砰作响。而且他知道不止箱子里传来这样声音。
他心里,他正在跳动胸膛,他无所有万物寂灭世界里,有春天在怦怦作响。
无关其他,只是在深陷沼泽缓缓下坠过程中被人拉把,小孩在这个下午以为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他本觉生命灰暗未来无望,但有人送他个猝不及防春天,个美好、丰盛、灿烂春天。
雨渐渐停。
他们又在垃圾箱后面躲许久,直到巷子外彻底不再传来杂乱脚步声后,少年这才松开怀中易宁,扶着他站起来。
少年也不在意,他双手叉腰往后退两步,问易宁道:“你家住在哪里,快回家吧,淋成这样不马上换衣服是要感冒。”
听到这话,易宁才稍稍有反应,他垂在身边双手开始捏住自己衣袖,好像有些紧张。
少年注意到易宁动作,说实话,他不太理解,不过他也没打算理解,帮这小孩到这里,他该做都已经做,这大人,自己回家总不需要再用人管吧?
他笑笑,嘴角挤出个调皮梨涡,上前拍拍易宁肩膀,道:“那就先走,你赶快回家,出巷子右拐直走,你就能看见市医院南门,记住,走人多地方。”
话毕,他也没再多说什,转身
还有水滴从他额头上滑落,流进眼角里面,易宁眼睫毛被雨水打湿,缕缕粘在起,他迷茫地睁着那双湿润透明眼睛,时不时难受快速眨眨眼,副还没有缓过神来模样。
少年见他这失神样子,又低头打量下易宁沾上泥土脸庞,不知道突然想起什,忍不住笑起来。
他歪头略思索,随即拧干自己袖子,微微俯身,伸手往易宁脸上擦去。
但还没触碰到易宁脸颊,小孩就习惯性往旁边闪躲,似乎是很不喜他人触碰。
少年愣,他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略显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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