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重伤未愈,不必为其动怒。”霍少煊朝外使个眼色,位太监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走进来,霍少煊轻声道,“徐公公在外恭候多时,药凉是小事,陛下身体要紧。”
屋内再度陷入寂静,良久秦修弈才轻笑声,语气似有些感叹,“霍相辅,倒真如从前般巧舌如簧,哄得人不得不听。”
霍少煊隐在宽大袖袍下手微微攥紧,神情未变,只是嗓音略哑些,“陛下过誉,能为陛下分忧,是少煊福分。”
“呈上来吧。”秦修弈低笑,放松地靠在椅
两人间气氛古怪至极,魏庭轩闭闭眼。
“启禀陛下,臣核对账务时发觉有部分对不上,还请陛下过目。”
秦修弈放下奏折,抬手不紧不慢地喝口茶,霍少煊顿顿,目光有些无礼地盯着他手,眉头微蹙,微微出神。
魏庭轩很有眼力地上前步,清清嗓子,“霍相辅。”
霍少煊回过神,略微颔首,将手中账本递过去,魏庭轩接过,恭恭敬敬地送到秦修弈眼前。
回去,眼观鼻鼻观心地退到边,唯恐被殃及。
“宣。”
半晌,秦修弈才冷淡地应声,没动手边热茶,径自提笔看起奏折。
殿外缓步走来人。
淡金色长袍如同晨曦降落,只展翼仙鹤自腰腹蔓延至胸口,儒雅大气,头顶鹤冠精致华美。
“原本账务理应由户部核实,但臣却听闻些风声,说是朝廷发放赈灾款实则只有半数,于是心生疑虑,便亲自查探番,没想到竟真让臣发现几处漏洞。”霍少煊补充道,“不过如今没有确凿证据,不好妄下定论,臣已派人前往长径宣州,不日便有消息。”
秦修弈目光定格在几处做标记地方,拧眉道,“若情况属实,先拨赈灾款,再彻查究竟是谁出岔子。”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这火朕若是不放,有人便不舒心呐……”
秦修弈轻嗤声,用力将账本甩到案前。
众人纷纷噤声,垂头不敢再言语,静默中忽然传来道悦耳嗓音。
他身形颀长,清瘦却并不羸弱,反倒是有股韧劲,举手投足优雅规矩,许是习武原因,又多种旁人没有洒脱。
霍相辅生得俊美无俦,却总爱冰着张俊脸,令玄京多少芳心暗许姑娘心碎。
自从当年霍家那场大火后,霍少煊便性情大变,愣是从儒雅随和“秉谦公子”,长成如今朝堂上舌战群儒,言语间明讽暗嘲霍相辅。
“陛下。”霍少煊脸上并无多余表情,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秦修弈眼皮子都不抬,随口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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