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雁归打开瞧,满满袋蜜饯,他抿抿唇,眸光微闪。
若是易老先生给,怎会劳驾少主走遭,刺客没有拆穿,含块后轻声道,“那便谢过易老先生。”
本以为少主多少会刺上两句,但左轻越并未多言,清越嗓音带着挠人磁性,似是随口问,“沉疴痼疾,看来不语阁待手下之人不过如此?”
左轻越双含笑桃花眸瞬不瞬盯着刺客,撑起下巴端详着。
仇雁归心中咯噔下,强烈危机感自心脉处传来,像是无声警告,垂在宽大袖袍之下手
“吱呀——”木门发出不堪重负动静,来人像是意识到自己力道,不情不愿放轻些。
仇雁归下意识警惕回头,攥紧手指摸上腰腹,骤然抓个空,他愣。
他竟忘,自己如今已不是刺客。
左轻越进门就瞧见他这个动作,原本含着几分怒意心像是被刺扎下,膨胀怒气干瘪下去,空落落。
喉咙里滚动着酸话重新咽回去。
苦涩药味萦绕在鼻尖。
“公子。”易寻将药放置桌上,并无轻视之意,恭恭敬敬道,“药已煎好,凉些再喝吧。”
“多谢。”刺客起身谢过。
易寻摇摇头,临走前替他关上小屋门,此处是易老先生书房,僻静悠闲,墨香淡淡,却意外销蚀掉不少苦涩。
仇雁归望着眼前瓷碗,神色微怔。
两人之间沉默瞬,仇雁归反应极快缩回手,起身道,“少主。”
“……嗯。”左轻越淡淡应声,走到桌前碰碰瓷碗,垂眸道,“喝吧,待会儿凉。”
仇雁归心中微惊,手指蜷蜷才拿起瓷碗,低声回道,“是。”
这药极苦,碗口挡住仇雁归微蹙眉头,他仰头饮而尽,轻轻咳下。
左轻越兀自坐下,头也不抬扔袋东西过去,语气懒洋洋道,“易老先生给你。”
“都是些沉疴痼疾……小公子伤及心脉,陈年旧伤尚未痊愈,若非底子好……”
易老先生话在心底响起,仇雁归摸摸心口,恍惚间眼前闪过昏暗破碎画面。
被冯东拷问折磨那半月余,他不知今夕何夕,被绑在木架上受刑,伤处被撕裂再愈合,冯东将他当做试蛊之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丑陋蛊虫钻进皮肉,意识模糊后醒来又被解蛊毒,加之他这些年来试探“忠蛊”究竟能限制他到何等地步,反噬内伤。
长此以往,沉疴痼疾,皆拜不语阁所赐。
仇雁归向沉静眸子里闪过厌恶与仇恨,他手指攥紧,若非冯东半路跳出来,他与少主怎会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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