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苗疆东祈,左府。
那时苗疆左姓独大,内乱纷争不停,从开始左家旁支分裂出各个派系,又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局势混乱不堪。
左轻越父亲便是旁系,只是左父无心夺权,云游四海之际在古镇遇知音,真心相许诞下麟儿。
他没有再回苗疆,晃十三年过。
“何故如此……”左轻越自嘲笑笑,眼底藏着些阴翳,“娘亲故乡在此,与父魂归故里,怎敢带着身脏污前去打扰。”
齐晟拧着眉,“这本就不是你本意,更何况你既已去,为何不去见见他们,你分明……”
“分明什?齐晟,那你为何如今都不敢对着说……逝者已逝,节哀顺变?”左轻越没抬眼,却字字诛心,“你为何不敢说,他们死于蛊毒,而——认贼作父。”
“身毒物,世人皆称‘蛊王’,拿什去见他们。”
他言辞并没有多激烈,冷淡听不出情绪,却令齐晟哑口无言,颓丧捧起茶盏。
齐晟特地为左轻越在剑宗置办处院子,虽说苗疆少主行踪不定,但偶尔也会过来瞧瞧。
左轻越命仇雁归先行前去收拾,自己留在书房与齐晟论事,仇雁归识趣退下,事关宗门辛秘,他自然不便跟在少主左右。
“犹豫什?”左轻越抬眼看他,眸光微冷,“郑老只求你为郑家留线生机,如今你也算是仁至义尽。”
“怎,祸患临头还想着你那没用道义?”
齐晟神色微沉,但不是冲着左轻越,“……自知晓,轻越说对,是愚昧。”
左轻越幼时便容貌昳丽,格外讨喜,家人其乐融融,只可惜他们无心夺权,也做不到全身而退。
苗疆内乱平定,可随之而来竟是杀身之祸
室静谧间,左轻越慢慢抬起头,潋滟清亮桃花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只余下空洞迷茫间挣扎而出落寞。
“……但其实见,拱桥之下躲在树后远远看眼。”他声音有些哑,难得露出几分脆弱。
“轻越,错不在你。”
“够。”左轻越低声道,“不想听。”
————
他呼出口气,眉间也放松,齐晟为人豁达爽朗,这些儿女情长事困不住他,稍想也就明白。
屋内静静。
“轻越……”齐晟觑眼左轻越脸色,言语间夹杂着小心试探,斟酌道,“你自寻龙山方向而来,途径古镇,想必也已见过二老……”
左轻越动作微僵,言不发放下茶盏,他反常垂下头,把玩银铃手也停下来。
齐晟心中叹息,低声喃喃,“轻越,何故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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